自己说漏了嘴,然而他很快地稳定住了情绪,矢口否认道:“不是!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我干的,难道我想做掌门人也有罪吗?”
秦宝宝见他这副煮熟的鸭子模样,不想再和他没完没了地争吵下去,她知道这样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宝宝话锋一转‘道:“好,姑且算你说得有理,可是这个你又怎么解释?”说完,她一指地上死去的唐胡卢。
唐杰见秦宝宝口气和缓了许多,立时为自己的旗开得胜而沾沾自喜,当他又听到宝宝问他追问唐胡卢之事,他立刻又道:“你要我解释什么?”
秦宝宝道:“我要你解释你为什么要杀死他,而且还要嫁祸于他?”
唐杰道:“宝少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我先前已经回答过了。不过我可以再重复一遍,他不是我杀的,更谈不上嫁祸于他。”
秦宝宝眼睛一瞪,刚要继续开口说话,但她却看见苏护玉走到了唐胡卢的尸体旁,知道苏护玉可能有了什么想法,遂忍住了心头怒火,她嘴唇张了张又闭了起来,未有出声。
就见苏护玉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死去的唐胡卢,问道:“宝少爷,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唐胡卢吗?”秦宝宝上前道:“是的,他原名并不叫做唐胡卢,而是叫孙敬安。”
苏护玉道:“哦?我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从外表上看,他也不像是个武功庸庸之辈。”
秦宝宝道:“这不奇怪,不要说你未听说过他,就连现今在唐门所有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苏护玉道:“那他又是什么人?”
秦宝宝道:“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他的。在这之前,他一直都身在一座深谷之中,与一位隐居的武林老前辈学艺,从未踏入过江湖一步。”
苏护玉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但我却不甚明白,你安排他进唐门又意欲何为?”
秦宝宝道:“我之所以让他进入唐门,是因为唐雷大哥告诉我,刺杀他的人可能就是唐门中的一员。而如果真如唐雷大哥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人行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想当唐门掌门。”
宝宝的话还未说完,苏护玉打断她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孙敬安到唐门来帮你破这件案子,对吗?”
秦宝宝道:“不错。”
苏护玉又疑问道:“但是孙敬安既然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他也就不可能熟悉唐门的人和事,又如何帮你的忙?”
秦宝宝道:“让孙敬安来唐门,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作出的决定,而且这件事除了我与义父知道外,其他没有一个人知道。”
苏护玉道:“卫大当家也不知晓吗?”
秦宝宝点头道:“是的。”
苏护玉又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宝宝道:“我是这样考虑的,因为那个行刺唐雷大哥的人是为了掌门之位,虽然他的阴谋未有得逞,但以唐雷大哥的伤势已不可能再做掌门人,而这就给那个行刺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顿了顿,宝宝又道:“假如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一个人与他来竞争掌门人之位,而且大有后来居上之势,那么他定会坐立立不安,而去再行将与他竞争之人杀掉。”
苏护玉忍不住插言道:“宝少爷果然心机过人,这样的办法不失为一上策,而且还起到了一箭双雕的作用。”
秦宝宝脸微一红,道:“苏前辈过奖了,换做你也会这样做的。”
接着,秦宝宝又道:“我这样做确实有两个目的。其一,如果孙敬安在唐门出现,而又没有人刺杀他的话,那么就说明刺杀唐雷大哥的不是唐门的人。”
秦宝宝顿了一下,刚要往下说第二个理由,却见苏护玉忽地站起身来,道:“等一下,这一点倒把我搞糊涂了,孙敬安与唐门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可能竞争唐门掌门之位。即使凶手就在唐门内,也不会去刺杀他的。”
秦宝宝道:“哦,我忘了向你解释清楚了。是这样的,事先我已与义父商量好,让孙敬安以义父私生子的名义出现,并故意让他做唐门代掌门,这样一来,就不怕刺杀唐雷大哥的人不狗急跳墙了。”
苏护玉赞许地点头道:“宝少爷不愧被人称为小神捕,这一招‘引蛇出洞’果真是条妙计。”
顿了顿,苏护玉又道:“但不知你为何不用唐门的人做诱饵,而要用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孙敬安呢?”
秦宝宝闻言答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在刺客未查出之前,唐门中除了唐雷大哥及义父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嫌疑之列,我也不会相信任何人。还有,如果用唐门的人做诱饵,那么刺客就会怕行刺时被对方认出,一定会裹足不前,不肯轻易出手的。”
苏护玉听得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嗯,说得很对,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密,这些麻烦在孙敬安身上是没有的。”
众武林豪杰在一旁听了半天,直到现在他们已听出了点眉目,他们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佩之色,就连唐杰也不得不佩服地点了点头。
不过,众人对秦宝宝一手安排了如此巧妙的布局并未感到太意外,因为秦宝宝在这以前已破了不少疑难奇案,用的方法同样是巧妙而出人意料的,故而他们并不觉得奇怪。
这时,只见秦宝宝用忧伤的眼神看了孙敬安的尸体一眼,说道:“我让孙敬安做诱饵的第二个用途就是为了引刺客露面。现在这个目的虽达到了,但他却被刺客所杀,这是我未曾预料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想起来我有点后悔了。”
说完,宝宝低下了头,她未再去看死去的孙敬安,而是蹲下身去,伸出右手将孙敬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了起来,她在做这个动作时,头扭向了一边,她已不忍心再看下去。
众人从秦宝宝的脸上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沉重、悲痛。
苏护玉见状,也不无感慨地道:“唉,孙敬安年纪轻轻,初入江湖便惨遭毒手,确实有点可惜。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多自责,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凶手太残忍了。”
听到“凶手”二个字,秦宝宝顿时站起身来,她快步走到唐杰的身前,指着唐杰的鼻子,怒道:“唐杰,你说你是怎样将他杀害的?”
未等唐杰开口,苏护玉见状出言制止道:“宝少爷,依我看未必是他杀了孙敬安。”
唐杰正被秦宝宝问得慌神之际,听到此言,他立即得意地道:“听到了吧,宝少爷,连天下第一名捕都说我不是凶手,你还想再诬陷我吗?”
秦宝宝没有理他,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一转身不解地问道:“苏前辈,你为何如此认为他不是凶手?”
苏护玉这才道:“因为以孙敬安的武功,唐杰还不至于能杀得了他,所以我认为杀孙敬安定另有其人。”
秦宝宝低头想了想,也认为苏护玉的话不无道理,唐杰与孙敬安二人的武功她都很了解,以唐杰现有的武功,确实还不是孙敬安的对手。
可又是谁杀了孙敬安呢?
想到这里,宝宝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她实在想不出谁是凶手,难道唐杰另有同谋吗?
秦宝宝思虑完毕,心里也焦急了起来,但她却看到苏护玉正蹲在孙敬安的尸体旁,在查看着什么。
秦宝宝颇感奇怪地走了过去,待她刚走到苏护玉的身边时,苏护玉却已停止了动作,站了起来。
宝宝连忙问道:“苏前辈,有什么线索吗?”
苏护玉点头道:“是的,刚才我已查看过了孙敬安的伤口,知道是谁杀了他。”
听到他的话,众武林豪杰不禁一愣,他们没想到苏护玉的手段竟神奇到如此地步,只看到了伤口就能知道凶手是谁,这样的本事是他们所不能及的。
不过,众人在惊怔之余,心里都很高兴,他们也希望得知凶手是谁,好替孙敬安报仇。
众人中只有一人不高兴,他就是唐杰。
唐杰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莫不是他怕苏护玉说的凶手就是他自己,他才会心虚而不安的?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要等苏护玉道出凶手之名才知真伪。
秦宝宝在闻言之后,脸上露出了一片惊喜之色,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苏前辈,你快说这个人是谁?”
苏护玉不慌不忙地答道:“这个人就是已被我杀掉的老魔头高瑶瑜!”
“啊?!”众人皆惊呆了,而唐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嘴张得老大,始终没有合上,他好像对这个结果感到出乎意外!
不要说是唐杰,所有的人,包括秦宝宝在内,也都对这个结果十分意外,他们实在想不通高瑶瑜为什么会要杀孙敬安。
秦宝宝脸上的惊喜之色已转换成了迷惑不解,只见她又问道:“苏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是高瑶瑜杀的孙敬安?”
苏护玉当然也看到了众人半信半疑的神色,但他却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
“因为孙敬安是被人用一种独特的手法所杀,而使用这种手法的人只有高瑶瑜。并且唐大公子也是被他用这种手法袭击成重伤的。”
众人闻言顿时都恍然大悟,不禁都赞许地点了点头,暗自佩服苏护玉敏锐的洞察力。
可是,秦宝宝却在兀自喃喃自语道:“高瑶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际,苏护玉接过话头道:“宝少爷,你也不要太着急,我虽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杀人,但知道他是受人指使而充当一名杀手的。”
“哦?”秦宝宝闻言一惊,猛然回过神来,追问道“苏前辈,你是怎么知道高瑶瑜是被人指使的?”
苏护玉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在杀了他之后,听到有人的足迹声传来,我感到奇怪,但我只是为了杀高瑶瑜,不想管其他的事,而且也不愿让人看到我,遂抱着身受重伤的唐大公子离开了现场”
顿了顿,他又道:“当我将唐大公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也许是当捕快的职业习惯,我又忍不住折返回了杀死高瑶瑜的树林边。”
秦宝宝插言道:“所以你就看到了指使高瑶瑜的人,对吗?”
没想到,苏护玉却摇头道:“没有,我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秦宝宝更加奇怪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未看到其他的人,又如何得知高瑶瑜是受人指使的?”
宝宝心中的迷雾越来越浓,她觉得苏护玉的言行比她还要古怪,她自己做事也是常令人捉摸不透,但没想到苏护玉与她相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宝宝虽是很着急,但她也没有办法,只有静待苏护玉道出原委。
只见苏护玉答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我在离开现场之时,明明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可是我却未看到这个人是谁。”
就在这时,方自如失声插言道:“那个人可能是我。”
苏护玉颇有些惊异地看着方自如,道:“怎么会是你?”
方自如反问道:“你刚才说杀死高瑶瑜的地方是一片树林,不知道是不是唐门后山的那片树林?”
苏护玉点头道:“是又怎么样?”
方自如道:“我可以肯定,你听到的脚步声,乃是我发出的。”
苏护玉愣了愣,正欲开口说话,秦宝宝却已抢在他的前头,不解地问道;“你到小树林干什么?”
方自如未急着说话,他看了看沈沉鱼和席如秀二人一眼,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沈沉鱼与席三领主最清楚了。”
秦宝宝顿时又扭头望向了席如秀,追问道:“三领主,这是怎么回事?”
席如秀连连摆手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你最好去问沈沉鱼。”
秦宝宝遂又迅疾地将目光投向了沈沉鱼,未等她开口,沈沉鱼已开口说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方自如知道我一直在追他,他也就一直躲着我,当我今天傍晚时分发现他时,他扭头就跑,我便在他身后紧迫,一直就追到了小树林。”
秦宝宝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叫他保护孙敬安,他却连孙敬安已遭毒手都不知道。”
方自如连忙道:“宝少爷,我知道自己有错,但这也不能全怪我,沈沉鱼这小子他一直紧追我不放,我也只有东躲西藏,未能很好地保护孙敬安。”
沈沉鱼听了急道:“方自如,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又不知道宝少爷委以你保护孙敬安的重任,我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去追你了。”
方自如道:“废话,我当然也想告诉你,可是宝少爷再三嘱咐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一人知道,我又怎敢说出来?”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你又如狼似虎一般,一副非要杀了我的模样,我不跑难道要被你杀掉呀。”
沈沉鱼道:“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偷我腰牌的?”
方自如被揭了短处,只好口气软下来道:“好,好,就算我偷你腰牌不对,可你和老席在树林里敲”方自如本想说出“敲诈”两个字,但他却又没敢往下说,因为他看到席如秀正用威胁的目光斜着自己,立刻想起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故而他欲言又止,没有把话说完。
秦宝宝却不乐意了,她不高兴地道:“方自如,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他们俩敲你什么了?”
方自如哪敢说出沈沉鱼和席如秀敲诈他宝物的事,他眼珠转了转,急中生智道:“没什么,他们俩敲着我的脑袋教训了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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