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豪华牢房,凌少白又躺在床上抽烟了。
沈谚非在他的身边坐下,用没有受伤的腿蹬了蹬对方。
“喂,在床上抽烟容易引起火灾。”
凌少白却不以为意地一笑,“谚非,你会抽烟吗?”
“你少让我吸一点二手烟,我会好的更快一点。”
凌少白将烟蒂摁灭,拿过床头的医药箱,“该给你换药了。”
沈谚非靠着床坐着,凌少白将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身上,把缠绕着的纱布揭开,“嗯,结痂了。不过看起来有些吓人。”
“会痒了。”
凌少白缓缓低下头来,沈谚非好奇他要做什么,对方的嘴唇却吻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的嘴唇是柔软的,下巴上的胡茬轻轻搔过沈谚非膝盖的肌肤,他的身体一弹,正要把腿收回来的时候,凌少白却按住了他的膝盖,非常有技巧的没有触碰到他小腿的伤处。
“你想要看梅德罗斯考特的《商场法则》,藤原康介的《消费的欲望》,还有巴尔克的《升起的帝国》?你可以告诉我的,我马上就能买给你。”
“不……不用了……”
凌少白一向看起来大而化之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但是在某些时候他会固执的可怕。
“为什么不用了?还是你只想要看沈静云送给你的书?你对他还有期待?”
“凌少白放开我!”
沈谚非隐隐有一种危险的预感。
“表面上看起来恭顺,其实你的内心是脱缰的野马。所有给你套上缰绳的人,你都会怒目以对,我也不例外。”凌少白放开了沈谚非,专心地处理起他的伤口。
那一刻的凌少白提醒了沈谚非,这个男人与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变化。自己应该惧怕他的。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凌少白的心中有任何地位的改变,而是这个男人让沈谚非误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有什么分量。
“等你腿伤好了之后,我们去打羽毛球吧。”凌少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沈谚非却闭着嘴巴手指略微扣紧身下的床单。
“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反驳我说‘你不是说羽毛球连你还没出生的儿子都会’吗?”凌少白看向沈谚非,对方略微瑟缩的表情令他笑出了声,他伸手揉了揉沈谚非的脑袋,“傻瓜,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在这里,无论你有怎样的希望怎样的要求,都必须向我提,而不是对别人。”
沈谚非点了点头。
“如果你的愿望是由别人来满足的,那会伤到我自尊心。”凌少白半开玩笑地说。
那天晚上的晚餐之后,就有狱警将一份包裹送到了他们的囚室里。
沈谚非看那包裹的形状就知道那里面的一定是书,他看了看凌少白,对方仍旧抽着烟百无聊赖地望着铁窗外,直到感受到了沈谚非的视线,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将包裹拆开。
如同沈谚非预料的,那里面是自己一直想看的那三本书,邮包上没有写明寄件人是谁。
“谢谢。”沈谚非朝凌少白露出一抹微笑。
“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给你的,不是你的那位二哥?”
“如果是沈静云寄给我的,他一定会在包裹上写自己的名字。”
“我送给你东西难道就不会署名了吗?”凌少白好笑地问。
“你不屑。”沈谚非抱着书走回到床边,细细翻阅起来。
那全部都是外文原版。如果说沈静云送给他的,一定是中文版的。但是凌少白,他这些日子一直亲自教授沈谚非外语,不但纠正了他的英文口语发音,还提点了他的日语和法语。而凌少白是一个特别的人,他所说的话所举的例子总能让沈谚非一遍就记住。
如今,当沈谚非抱着日语原版的《消费的欲望》,他能够看懂大部分的内容,如果有不懂的句式他就用铅笔标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