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瞠目结舌:“你忙工作来着?就见个父母吃顿饭都能让你给耽误喽,你那工作是顶天大的事儿啊你是国家主席啊你?!咱这地方儿是什刹海,不是中南海!!!”
程宇咬咬牙,说道:“婶儿,您别上火,是我不好,您骂我一顿算了!”
李莲花气结,笤帚就抡起来了:“我骂你?我我我,我真想拿笤帚疙瘩抽你一顿!
程宇一低头,躲过一笤帚。
俩人围着院子当间儿的水龙头团团转,一个狼狈躲闪,一个拼命狂追!
胖婶气哼哼地戳着程宇的后脖子:“你妈妈都不舍得抽你,算了,婶儿也舍不得揍你,可是你办得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多大个人了!”
程宇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住啊婶儿,是我自个儿找抽,可是我……我就是最近脑子有点儿乱,经得事儿也多,没缓过来。”
李莲花不甘心地说:“那你也不能对不起人家叶老师啊,你这意思就是占了人家便宜再跟人家掰啦,你这合适吗?”
程宇面对整个大杂院儿探出来的七七八八颗脑袋,脸上挂不住了,硬着头皮坦白道:“婶儿,我没占人家便宜,我不是那种人!而且,关系真的没到那份儿上……”
没占到便宜?
李莲花和程大妈俩人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极度的泄气和失望!
若是有了什么实质性的深入的关系,程宇这孩子一向为人正派,脸皮儿又薄,还能拿出来说的说的。可是连个狗屁关系都没有,相个亲处个对象儿而已,合则成,不合则分呗,还能死按着头不许人家分手么?彪悍的莲花婶也没辙了。
程宇当然也还没有蠢到跟他妈妈和全院儿看热闹的老邻居直接坦白实情:他跟叶雨桐的关系,远没有他和罗战更加亲密。他跟罗战,抱过了,亲过了,裸过了,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了!
程宇打定主意跟叶老师分手,直接原因是弄砸了与对方父母的饭局,觉得特对不住人家,长痛不如短痛,但也并非完全因为昨儿晚的混乱。
他扒拉着脑瓜子做了深刻的反省,罗战之前削他的话一点儿都没错,特一针见血。他这人对感情的事儿就没弄明白,拎不清楚。北海的一夜只是压倒相亲闹剧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爱叶老师吗?
别说爱不爱的了,根本都扯不到份量力道那么沉重的一个字。俩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基础,相亲相得就是为了却父母和全院儿街坊邻居心愿完成任务似的,每顿饭吃起来都好似年末跟警务督察例行汇报工作情况,程宇写一份报告递上去,督察逐条批阅问话,对方问一句程宇答一句,最后给几条评语,打出个岗位考核分数,再向分局上级领导交差。
这样子就最后迈进婚姻围城,甭说对不住人家叶老师,对得起自己吗?
跟叶老师尝试着培养感情,他还可以勉强去试,但是被人推着拱着强迫着甚至起着哄地结这么一个婚,那感觉怎么就跟犯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法庭上等待宣判似的,法官啪一锤子砸下来,给咱判了个无期,剥夺自由权利终身,然后咱就得去履行这一辈子的契约,这就是自己要过的生活吗?不是那么回事……
用罗战的话来说,谈恋爱不是像你这么谈的,程宇你就没爱过谁,你就没弄明白!耽误别人,也耽误你自己!
程宇在一群人围攻劝诱之下,心思极其坚定,就是不松口。
李莲花气哼哼地质问:“程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你要是有别的更好的对象,婶儿也就不跟你废话了!”
程宇沉默了半晌,只能说:“没有。”
李莲花说:“你又不谈对象又没有别人,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啊?!”
程宇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心里这时候想的是罗战,但是这话一丁点儿都不能往外透,只能自个儿生扛了。早晚都得过这道槛儿,走这么一遭,那滋味儿就跟旧社会犯人背枷游街似的,人人喊打,收一筐烂菜叶子。
李莲花看惯了程宇非暴力不合作的闷罐态度,急脾气真是受不了这种肉性子,怒道:“程宇你这孩子真是太固执太不懂事儿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娶不着媳妇没人要你吧!!!”
程宇心里也起火了,执拗地说:“我现在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我干嘛就非要找个人结婚啊?!”
这句话把程大妈给愁到了,这辈子简直没指望了,血压突突突就涌上来了。
程大妈最了解她儿子的脾气。程宇是蔫儿有主意,嘴上不说,心里有数,更何况这一回是嘴上明明白白地表了态。老太太即使再懊丧难受,头疼心烧,也只能眼瞧着这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又泡了汤。
叶雨桐是典型的小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小家碧玉。这么合适的姑娘都跟程宇走不到一块儿去,程宇将来还能找哪样儿的啊?
程大妈心里掰算着儿子过往的那些相亲对象儿,开花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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