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念头刚在宁贵人脑子里转过,心中便有些明了了。
是了,那时她只是一宫主位,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密妃娘娘了。一个汉女能坐到妃位,当真是盛宠。更何况,皇上还日日陪着她,说独宠也不为过了。
思及此,宁贵人便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求道:“嫔妾求娘娘怜惜嫔妾,替嫔妾在皇上面前美言一句,嫔妾此生,定不忘娘娘大恩大德,甘愿为娘娘使唤。”
王密蘅略微诧异了一下,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贵人这话是何意思,本宫虽然不大走动,宫里头的事情却也不是一点儿不知,贵人莫不是以为,是本宫从中作梗,才让贵人失了恩宠。”
纵是宁贵人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一时间,宁贵人脸色大变,连忙道:“嫔妾不敢,嫔妾怎敢如此疑心娘娘。”如此说着,宁贵人言语间倒真有几分不安和忐忑了。
王密蘅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好了,本宫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可没有怪罪贵人的意思,这宫里头流言蜚语原本就多,若是都放在心上,本宫也不必活了。”
听着王密蘅的话,宁贵人的心思再次转了个圈儿。
这密妃娘娘当真是好心思,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事情抹得干干净净。分明,是见她身份卑微,又失了皇上的恩宠,才敢如此拿捏她。
如此想着,宁贵人心里头不由得涌起一抹恨意,虽然极力压制着,可死死捏在手中的帕子终究是出卖了她。
王密蘅将这小小的动作收入眼底,自然没心思再应付她了。
当下,只开口道:“贵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说了这么些话,本宫也有些乏了。”
谁说,她演戏,她一定得陪着?
说这话的时候,王密蘅就站起身来,准备朝内室走去。
宁贵人跪在地上,听着王密蘅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扑上去拽住了王密蘅的裙摆。
“娘娘,求娘娘可怜嫔妾。”
王密蘅反射性地退后一步,却被宁贵人抓住了手。
这个时候,宁贵人不着痕迹地弹出藏在指甲里的药粉,这动作她已经在心里头想过无数遍,可真正要做的时候,整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既怕被王密蘅发现,又怕一不小心也沾在自己的手上。
她可听佟贵妃说了,那药粉,只需一点点,沾在肌肤上,就能起了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秋梅回过神来,急忙护在了王密蘅的跟前,冷声呵斥:“贵人这是做什么,冲撞了我家娘娘,贵人担得起吗?”
宁贵人听着这话,脸色白了又白,好歹她是皇上的女人,是宫里头的主子,被一个奴婢训斥,面子上自然过不去。
只是方才做了那些事情,到底是心虚的,当下,只跪在地上求饶道:“娘娘恕罪,嫔妾只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王密蘅站在那里,看着宁贵人跪地求饶,心中也觉着继续追究下去好没意思。
只说道:“本宫有些乏了,就不留贵人了。”
听着王密蘅的话,宁贵人并未立即起身,而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了王密蘅一眼,欲言又止,像是因为王密蘅没有应她,心里头有些不甘心。
良久,才低声道:“是,那嫔妾就先告退了。”说着,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
帘子轻响,宁贵人缓步走出了殿外,和来的时候一样的步伐。
殊不知,这个时候她心里头无一不是惊慌和恐惧。
回想方才的情景,她确定那药粉洒在了密妃的手上,只是那药粉无色无味,又极为细腻,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
只需她不小心抹到脸上,那张好看的脸便毁了。
纵是没有,她沾了药粉的手也会溃烂。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注定会失宠的。
自古妃嫔哪个不是以色事人,想来皇上也不会对一个失了容貌的女人感兴趣。
见着宁贵人出去,王密蘅没好气道:“就烦这样的人,真是一刻都不想应付了。”
秋梅听着这话,却是担心道:“主子可觉着有什么不妥?”方才,宁贵人怎么会突然就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害人的心思。
听到秋梅的话,王密蘅摇了摇头,身上并无异样。
“许是奴婢多心了,想来是宁贵人走投无路,才想着来求主子。”
王密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也是 ,失宠了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只是,好不好的和她也不相干,她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