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玉贵人还在月子里,有娘娘在,内务府的人也不敢太过分,一早就将竹炭送了过来。”
惠妃点了点头,道:“一会儿送两筐红箩炭过去,也算是本宫的一番心意了。”
“是,玉贵人定能体会娘娘的心意。”珍儿应了一声,笑着说道。
见着惠妃过来,候在殿外的宫女急忙上前请安。
“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
“谢娘娘。”
那宫女站起身来,上前挑起帘子。
“你家主子呢?”
“回娘娘的话,贵人用了药,才刚躺下。”听到惠妃的话,那宫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神情落在惠妃的眼中自然多了几分了然,不过,她也没打算发作一个奴婢,这当奴才的也有当奴才的苦处,尤其是遇上不靠谱的主子。
很显然,诞下公主的玉贵人在惠妃心目中的地位简直是一落千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天了,只去看过玉贵人一回,而且还是她刚刚生产完的时候。算起来,也有大半个月了。
用不了几日,玉贵人就出月子了。
惠妃挑这个时候来,绝非真的关心自己这个亲侄女。
那宫女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惠妃面色平静,随口吩咐了一句:“传太医过来给贵人诊诊脉。”
听着惠妃的话,那宫女心里头很是诧异,福了福身子,急忙跑了出去。
惠妃缓步走进内室,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月子里不能见风,殿内的气味儿自然不会好闻,再加上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就愈发的让人难忍了。
听到脚步声的玉贵人转过身来,见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惠妃,猛地坐了起来。大概是起得太急,身子晃了晃差点儿跌倒在床上。
“躺着吧,你身子不好怎么不让人回禀本宫,也好叫太医来看看。”惠妃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开口的话却让玉贵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在这之前,惠妃甚少在她面前自称本宫。
玉贵人勉强挤出几分笑意,道:“有劳娘娘挂心了,玉容福薄,没能替皇上生下个阿哥,哪里还敢惊动太医。”
惠妃一听,眼睛里闪出几分诧异。好些日子不见,自己这侄女倒是有些长进了。
她的性子最是急躁也最不肯服软的,突然见她这样卑微起来,由不得让人惊讶。
似乎是猜到了惠妃的心思,玉贵人笑得有些苦涩:“这些日子,玉容总算是明白了,额娘说宫里头锦衣玉食可没有皇上的宠爱日子都是苦的。”
惠妃审视了玉贵人许久,听着她声音里透着几分绝望,眼中也再没有昔日的跋扈,这才相信了几分。
也是,再心高气傲的女人到了这个后宫,最后也都变得温顺了。玉容年纪轻难免有些任性,可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想来也任性不起来了。
这样想着,惠妃心里头倒也舒坦了几分。
到底,玉容是她的亲侄女,若是她可用,她何苦再寻另外一颗棋子。
如此想着,惠妃的面色当即便柔和了几分。
“别说傻话了,你还年轻,日子也还长,有的是机会得到皇上的恩宠,如今还是好生养着身子要紧。”惠妃将玉贵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触手带着几分凉意,就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纵是有她护着,这没有恩宠的妃嫔日子也是难过的很,更何况,这些日子,因着她的刻意疏远,底下的奴才也愈发的怠慢了。
听着惠妃的劝慰,玉贵人此时才哭出声来,一下子扑到惠妃的怀中哭道:“姑姑,都是玉容的错,以后,玉容一定都听姑姑的。”她这样哭着,似乎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绝望。
“都是玉容没用......姑姑定要帮帮玉容。”
惠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道:“好了,不哭,有姑姑在,总会替你谋划的。”
惠妃的话音刚落,玉贵人的哭声便小了几分,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盈盈泪水,不敢相信地开口:“姑姑说的,可都是真的?”
惠妃神色温柔的笑道:“放心吧,姑姑怎么会骗你。”
玉贵人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姑姑这样说,玉容便放心了,姑姑放心,玉容再也不会使性子了。”
惠妃点了点头,朝着玉贵人笑道:“那就好,你是纳喇家的女儿,总会在后宫里立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