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幸与荒谬,就为了这等毫无价值的东西……
难怪释沣对传闻中的北玄密宝一直那般态度,难怪他提起林青商时,孰无敬意。
“师兄…”陈禾觉得很冷,自他金丹期后就没感觉过的冷。
以前依靠在释沣身边,都不会有丝毫冷意,但现在紧紧抱着,仍有源源不绝的刺骨凉意涌上心头。陈禾十分懊悔,那些散修闲言碎语自己只当没听见不就成了,何必义愤填赝的去揍人?
他本意不愿释沣听到那些话后不乐,但让释沣揭开血淋淋的伤口,岂不是更痛?
天色逐渐暗下来,豫州城沉浸在一片凝滞的黑夜中。
半晌释沣才回过神来,拍了下陈禾的背,将师弟从自己身上拎开,看见陈禾只是沮丧,眼圈倒是没红,怔忪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陈禾早已不是十七岁了。
“没事,都过去了。”释沣说得淡然,陈禾却悄悄捏紧了拳头。
修真界诸大门派,聚合派名列其上。
对外诬陷释沣入魔,说他弑师的,就是这个聚合派!他记得清清楚楚!
“北玄派没了,当年知情人,也差不多死绝了。”释沣低头,神情不知是讽刺还是黯然。“他们都不在了。”
对,连师父南鸿子也死了。
陈禾从师兄回忆过去时跑神说到那些与南鸿子游历天下的琐碎时,先是细细琢磨这些事背后有没有玄机,很快他就发现释沣只是纯粹的想说一说陈禾素未谋面的师父。
那个一直空洞,连虚影都没有的南鸿子,在陈禾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风趣不羁,甚至有些无赖的南鸿子……
“聚合派抓了师父做人质吗?他们是怎么成功的?”陈禾闷闷的开口。
南鸿子那时已是大乘期修士,兼为北玄派掌门。
尽管在修真界北玄派已然式微,远在关外大雪山,北玄派门人更是避免搀和进修真界一切大事,即使是南鸿子游历天下时,也不与其他修士打交道。
聚合派势力虽大,想要活捉南鸿子,这难度不小。
“酒。”释沣回答。
南鸿子总爱饮酒,也不要什么好酒,有得喝就行了。
酒的原料多种多样,尤其关外严寒,用人参鹿茸沙蝎泡酒的很多,每年商队也要带各种烈酒来草原贩卖。
酒都是没有毒的,但是不同的酒凑在一起?关键时刻再放出药引子引出来呢?
毒死大乘期修士很难,让他手脚不那么灵便,却很容易。
南鸿子做了掌门后,大雪山上地窖里堆满了各种酒,想在这里面动手脚——或者买到的酒本身就问题,这是很容易的,只要北玄派负责采买的弟子,是聚合派的人。
释沣那日想到这点时,似乎感到血都冻结了。
——这些酒,都是他两个徒弟去买的。
他死死盯着释沧。
那些真相太过荒谬,他半个字也不想相信,然而释沧拿出了一个鹿角扳指,那是南鸿子的随身之物。
“你很高兴。”释沣低声说。
释沧傲慢的神情猛然僵在脸上。
他的释沧天赋比之弟弟差多了,三百年也不过堪堪修行到化神初期,与释沣差了一个大境界,心底确实有几分忐忑,但还是被北玄密宝的诱人驱使前来。
这么一大笔宝藏,偷偷昧下一些,其他交给聚合派,也能神不知鬼不觉。
尤其当他在亲弟弟面前,揭穿真相时,那种快意简直酣畅淋漓——就因为释沣,他们一家人在梧城装了十七年凡人后,紧接着父母又在安阳继续装了几十年富家翁,就算是早早诈死脱离的他,也不敢出现在修真界,终日只能在门派一座山峰里苦修,不能参加门派内的大比,不能露面。
世上有哪个天赋不错的修士,想悄无声息的过一辈子?
看着那些远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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