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道:“正是这话。何况人家夫妻鱼水欢洽一家和和美美,你瞧着心里会很舒服呢?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欢颜一向流落于外,连吴国都极少涉足,对许知言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最后相见的那一晚。
风雨交加的深夜,她怀着身孕抱膝坐在凝香小榭外冰冷的山石边,苦苦等候,等候他一次回眸,等候他一声呼唤,等候他一句挽留
可凝香小榭的灯一盏一盏熄了,她所有的希望一点一点灭了。
他和他的未婚妻在温暖的衾被里安然入眠时,她正跪在泥水里痛哭流泣。
她冷得哆嗦,怕得哆嗦,可她眼前再没有一点光亮,只能蹒跚地站起身,在狗和猿的哀鸣里,落汤鸡般跌跌撞撞奔走在狂风暴雨里,奔走在无边黑暗里
她从不肯和人打听吴国锦王近况。又或者,她从不敢和人打听他的近况。
她其实很清楚他的放弃
静默了许久,她鼓起勇气问道:“他们过得很好?”
“自然比当年好。有慕容家相助,加上景和帝偏宠,锦王虽然目盲,也已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他虽失明,无法争夺储位,可皇帝至今不肯立太子,他那些可能立储的弟弟们反得看他脸色行事。”
欢颜又静默了很久,才闷闷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其实就是这个。”
萧寻叹道“你要明白,如果当年许知言有如今这样的势力,没有人能伤到他,没有人能伤到你。而他一个盲者能有如今这样的势力,正因为他王妃的全力支持和两人间的默契配合。他们夫妻的恩爱吴国是出了名的。还有个很重要的,慕容雪很知趣,她对知言的孩子很好,在发现自己无法生育后,更把他当作了命根子。如今,你那个孩子,已经是锦王世子,——因为他如今有个很疼他的厉害母妃。”
欢颜便笑起来“也就是说,如今我很多余?对知言多余,对我的孩子更是负累?”
萧寻道:“谁说的?你这样说,觉得对得起找你半世的爹爹吗?对得起为你下半生忧心的娘亲吗?还有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欢颜居然承认,心灰意懒地盯着前方,叹道“只是我忽然间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四年来,即便怀孕生子,她无时无刻心心念念想的,是怎么治好许知言的眼疾。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活计却给母亲抢了去,连个细想未来的过渡都没有
她忽然间像是振作了精神,自己点头道:“不错,我才没记挂谁,没想着谁呢,我只是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
见她这么快为自己的异常找到理由,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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