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
他慢慢站起身,摸索着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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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已泪流满面。
她一眼便认出这是许知言的卧房。
不是他平常设在万卷楼的卧房,而是当今五皇子锦王殿下十二岁时便住着的宝华楼。其敞朗华丽,仅次于当时他太子父亲所住的安华堂。
许知言成年后住在万卷楼的时候多,但这里依然收拾得精致典雅。
一床一榻,一桌一椅,看着简洁大方,细细品味都各有格调,无声地彰显着某种不张扬的奢华。
这样洁净华贵的地方,越发对比出欢颜一身狼藉,甚至肮脏。
她已换了干净的衣衫,卧在柔软的锦衾中,嗅着沁人心脾的伽南熏香,却无法忘怀囚室里先后被两个男人按于地上的狼狈。
她的手足依然酸软无力,肩颈间有若干可疑的青紫印记;想来衣衫掩住的地方,有着更多可以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的伤痕。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从那间宅院回到了锦王府。但锦王府里的人,包括许知言、许知捷,分明都已知晓了囚室中的事,甚至是她晕过去后的事。
也许后来发生的事比她想象得更不堪,许知捷才会如此愤怒,许知言才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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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言已拂开轻帷走了进来,蹙紧的眉却舒展开来,一如往日的平和宁静。
他轻轻唤道:“欢颜!”
欢颜咬着唇没有回答,更没动弹。
他看不到她。
让他认为她昏睡着,什么也没听到也许更好。
“欢颜。”
许知言又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答,眉头便重新皱起,缓缓坐到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便怔怔地对着前方出神。
他的面庞雪白,被透过薄帷拂来的阴影映得有些恍惚,仿佛夏日临湖观荷,他目不能视,只能那样静默地**于柳荫之下,轻嗅荷叶清香,——湖光水色倒映着他的脸庞,那般的飘忽而忧伤。
欢颜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时,总是下意识地避得远远的。
这样高贵而骄傲的男子,绝不愿意旁人看到他内心的脆弱和彷徨。
可悄然离去后,她总有许久的心神不宁。
即便正与许知澜相依相偎,好像也会为着这离群索居的男子隐隐心痛。
可她现在避都无从避。
她甚至不敢抬手去拭一拭眼角的泪水,生怕些微的动静便惊动他,让他发现她已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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