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
没有回答,细碎的声音少了些,但似乎有几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盯着他。
上官苍穹从包里掏出绿幽灵长明灯,拧亮了。一片淡绿的光环扫射四周,几个隐约的影子在灯光里扭曲跳跃。
“三天前,谁在这里救了一个溺水的女孩?”他问。
还是没有回答。
“不管是谁,你们最好记住了,你们是鬼。是鬼,就不能干涉人间的事。谁会死,谁会活,都不是你们可以过问的。否则一律打得魂飞魄散!”他严厉地警告四周。
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上官苍穹听见了,也报以嗤笑。
“你们以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他冷冷地问。
随后,他拧灭了绿幽灵长明灯,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了一根不过尺长的细小的棍子。这根棍子整体发出银色的光芒,棍身上雕刻满了般若心经。
没有绿幽灵的灯光,棍子的银色光芒很微弱。但是当上官苍穹单手合十,默念了一遍咒语后,银色小棍的光芒突然暴涨数百倍,“唰”地照亮了整条隧道。
而棍身上的心经文字,就像蛟龙游弋出去,贯穿了光芒所及的最大边缘。像一群群巨大的蚯蚓,在半空中飞舞,银亮得可怕。这些活动的经文随随便便就缠住了四周游荡的鬼魂,不仅令他们动弹不得,而且勒得他们很痛苦。
嗷嗷的鬼哭和嚎叫在周遭响起。
“他是个过路鬼!过路鬼!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其中一只嚎哭。
上官苍穹冷冷一笑,收起了银色小棍,提着绿幽灵长明灯朝外走。
回到酒吧,茵兰已经被孟晓沁劝走了。孟晓沁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茵兰说得晕晕乎乎地,茫然地离开了。孟晓沁和穆云枭这对老怪物正没事儿一样准备开饭了。
“找到线索了?”孟晓沁问他,招呼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上官苍穹点点头,又摇摇头,“隧道那里确实有个鬼帮过刘茵兰,但没找到是哪个。据说是个过路鬼,已经走了。隧道里还有其他一些鬼怪,不过我警告过他们,别再管人间的事。该死的总得死。”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冷酷,令孟晓沁和穆云枭都诧异了。
“小黑啊,你为什么这么警告他们?”孟晓沁放下了筷子,问。
上官苍穹一脸严肃,“因为茵兰也许本该死在隧道里,那个男鬼福生,怎么能干涉呢?”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穆云枭说,望着孟晓沁,希望她来解释。
孟晓沁想了想,“鬼魂不能干涉人间是非,尤其是生死大事。这条原则是对的,但是我们没有人能事前知道茵兰死还是不死,怎么死又怎么活。一切都是天意,我们不过是遵循天意而为。茵兰如果死了,我们就去收魂魄,她没死,就让她活着呗。”
“可如今让她活下来的,是个鬼。”上官苍穹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个鬼如果没有游荡在外,也许就没有机会救茵兰了。”
“你还是指我管理不善了?”孟晓沁问。
上官苍穹没有直接回答,“过去的都过去了,但现在是该好好整顿地府不够作为的时候了。”说完,他借口累了,到二楼房间休息去了。
穆云枭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了,摇摇头,“这小子太狠了。居然当面和你叫板。他一直都这么死心眼?”
孟晓沁说,“他——的确是个很有原则性的鬼差。但是性子实在过于刚烈了。”
“嗯。”穆云枭点点头,“不给他立贞洁牌坊可惜了。”
孟晓沁踢了他一脚。
茵兰没有再去孟婆酒吧,因为没有人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她怅然若失。
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被人救了一命,挺好;想找到救命恩人,也挺好。可是救命恩人怎么都找不到,尤其是有人告诉她可能是个鬼魂,这种情况下她还这么执着地要寻找对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了。
所有人都劝她,这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她反应过激了,让她看开点,散散心。
茵兰被人劝的久了,也觉得是自己受了精神刺激。于是趁着放长假,报了一个短期旅行,到附近一个小乡镇去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