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转世多少次,我都能追踪到他们的存在。”
“碎碎,即使如此。已经过了八百五十年了,你难道不能——放下吗?”孟晓沁劝说。
“大人,放下对薄情人来说很容易;对痴情人来说,太难了。”碎碎说,眼泪顺着光滑的脸颊流了下来。
“八百五十年,我终于等到了和公子相遇的机会;可惜,他们也出现了。”
孟晓沁沉思着,“你知道这一世的唐唐会怎么死吗?”
碎碎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天界要恢复他们的恩怨纠葛,所以公子一定会死。除非,我先杀了那几个人。”
孟晓沁摇头,“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天条。书生和猎人们必定有某种联系,所以天界要恢复他们的命运。你不能再插手,更不能再杀人。不然你不会得到第二次被宽恕的机会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碎碎啜泣。
“当我终于发现这一世的公子又托生为温雅的男子,我本来只打算偷偷看看他,照顾他;
可是我看到他第一眼,我又爱上了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我就是能一眼认出来,他就是公子。
我本来还想,我不插手,等公子死了,我用法术留住他的魂魄,能留多久是多久,延长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我永远忘不了八百五十年前,他是怎么惨死在我面前的。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我要抢先杀了那几个恶棍。让他们永远不能再碰公子一根头发。
我要公子这一世,安详幸福!”
孟晓沁侧过了头,不想直视如此爱憎分明的碎碎,她无力承受狐女碎碎偏执的爱情向往。
她的右手握住了左手腕,握住了手腕上的九字真言念珠。
念珠散发出金黄的光芒,回应她的心念。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放弃杀那几个转世猎人的打算?”孟晓沁说。
碎碎想也不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我不能让你这么任意妄为下去。”
孟晓沁突然睁圆了双眼。
“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
金色的九字真言被咒语催动,从黑色念珠上浮凸出来,就像扎根在无边的法力中,见风就长。每个浮雕的金字足有一立方米大小,排列成圈,飞翔在半空中,,沉沉地压向碎碎。
碎碎一声娇嗔,迅速变形,身后的大尾巴直立而起,像一根桅杆,顶住金色真言的重压。
‘临’字被弹开了,接着是‘兵’,‘斗’,‘者’。
“急急如律令!”孟晓沁发第二道咒语。
涣散的九字真言突然又朝碎碎围拢,急速旋转,带起一阵旋风。碎碎在旋风中心,狂发乱舞。
“大人,你果真如此狠心。”碎碎快顶不住了。
孟晓沁看也不看她,“你不肯放过别人,我就不能放过你。”
“那我也不客气了。”碎碎冷冷地说。
一道闪电划亮孟晓沁的视野。孟晓沁伸手去挡,鲜血从手臂上汩汩喷涌。
碎碎的利爪比之前长长了两倍,没有毛发的覆盖,白骨森森,鬼爪似的伸过来。
“阿沁小心!”一个身影飞扑过来,挡在了孟晓沁面前。
“哧啦”一声,穆云枭的前胸衣襟都被划破了。
孟晓沁扶住踉跄的穆云枭,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勃然大怒,“狐女,你太过分了。我本只打算收服你,交给天界处理。可你不听劝告,不仅打伤我,还打伤月老。那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
她加重咒语,手作剑指,大喝一声,“诛邪!”
九颗真言念珠上突然张开了眼睛。
每一颗念珠上都有一只眼睛,闪烁着像彩虹一样五彩、却诡异异常的目光,汇聚到她的剑指指尖,并作一柄金色的光剑,向碎碎刺去。
碎碎被这柄看得到却摸不到的巨型金色光剑不偏不倚地刺中,鲜血从她的伤口处立刻喷涌了出来。碎碎捂住伤口,恶狠狠地盯着孟晓沁和穆云枭,就是不肯低头,就是不肯妥协。
“别再死撑了,你会灰飞烟灭的。”穆云枭出言相劝。
碎碎固执地摇头。
“碎碎!”正僵持着,唐唐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碎碎回过头,看到唐唐在工地前面的马路对面,正朝着她挥手,然后朝她疾奔过来。
他正跑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辆轿车,车速极快,完全是超速,也没有按照规则拐弯,来不及眨眼,这辆车就把唐唐撞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