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动物就好了。”
黑暗中,渊主垂眸看了他一眼。
神灵安静的注视着鱼缸,水母幽蓝色的光晕映照在他的眼瞳,将琥珀色的眸子晕出幽静的颜色,荧蓝勾画着他的侧脸,线条愈发显得缱绻温柔,连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也变得柔软起来。
渊主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勾起的唇角,看他扇子似的睫毛,看他眼中起伏明灭的光,渊主忽然就很想伸出手碰一碰青年的脸颊,看那触觉是否像想象中那样柔软。
但他只是收着手,平平道:“在渊里,它们活不了。”
嵇灵抬眸:“什么?”
“它们活不了。”渊主偏过头:“渊会吞噬一切的光,除了太阳真火,没有什么能照亮渊。”
邪神抱着手臂,安静的站在一边,视线落在缸中的水母身上,神色莫名有些寂寥。
如果说扶桑君生来就该统御天下,那么渊主生来,大概就该孑然一身,招人惧怕。
嵇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来,问:“有刀吗?”
渊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当他是想铲水缸里的沙石,便递了把拆快递的剪子过去,却见嵇灵将刀口对准了手指,划拉开一个小口子。
渊主一惊,劈手去将那剪子,怒道:“你做什么?”
嵇灵没说话,顺从地让他抢走了剪子,哐当丢进床头架子,却在渊主要来查看他伤手的时候抬手格挡,侧身避开,将受伤的手指悬在了缸上。
一滴血落入了缸中。
金色的光芒顺着血液逸散出来,渗透进了水里,这光是如此的厚重,如此的耀眼,一时间,那些水母幽蓝的荧光,都带上了些微暖调。
“现在能活了。”嵇灵道。
他的血液天生带着一缕太阳真火,从此以后,这些水母不畏幽暗,能在渊中存活。
“你!”渊主短促出声,复又将话咽了下去,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与嵇灵对视,嵇灵不躲不闪地看着他,神灵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琥珀色的瞳孔盛着盈盈的光,片刻后,渊主认输了一般,轻声道:“……我已经从渊里出来了,下次别这样了。”
他捉住了嵇灵有伤口的那只手,放到眼下查看,嵇灵老大不自在,想要缩回手,却被邪神死死钳制,抽动不能。
他只落了一滴血,伤口也是很小的伤口,但渊主捧着那根手指,连碰一碰也不敢。
血早就止住了,只留一点欲散不散的金芒,渊主碰了碰嵇灵指腹旁的皮肤,神灵手指修长,皮肤白的晃眼,像地心里剔出来的一截暖玉,而那点红痕在指腹之上,忽然就显得刺眼。
渊主怔怔看着他,思绪糊成一片,他乱糟糟地放空着,一团又一团的毛线在脑子里打结,最后,所有的毛线抽丝剥茧,整整齐齐的码出来,只剩下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