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闲着,把他家偷了?
……
正想着呢,必有妖的“妖”,就自己闯进来了。
孟昔昭一愣,还没看是谁,就迅速的掏出了枕头下面的短刀。
崔冶:“……”
孟昔昭:“……”
崔冶先看了看他手里的短刀,然后才缓缓抬眼,看向孟昔昭:“这是不是有点谨慎过头了?”
孟昔昭默了默,把刀塞回枕头下面:“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头脑简单,越容易冲动行事,万一有个匈奴人回去以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行,还是应该杀了我,那我这刀,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崔冶:“派不上。”
孟昔昭一愣:“为什么?”
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那里有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驿馆外面是丁将军的人把守,里面则是我的人时刻巡逻,别说匈奴人,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法越过我去,更遑论来到你的面前呢。”
孟昔昭听着,习惯性的就要夸奖一句:“殿下的安排真是滴水不漏,使我佩服之——”
突然,他顿了一下:“额,殿下,你刚刚说,你派人巡逻是……是保护大家?”
崔冶撩起眼皮:“别人不需要保护,他们没有一天气死一个匈奴人。”
孟昔昭:“…………”
所以,是专门保护他的。
连晚上睡觉都这么严阵以待,那他今天看似独自出去会金屠哲……
孟昔昭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发冠在上床之前就被他拆了,现在孟昔昭头上就一个小发箍,本朝特产,深受小郎君和小娘子的喜欢。
孟昔昭有点紧张的走下来,拖过一旁的凳子,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坐在崔冶对面,悄悄抬眼打量他。
崔冶面无表情的任他打量,眼神在孟昔昭那个刻着小狗狂奔造型的小发箍上停留了一瞬。
孟昔昭属狗。
比他小两岁。
别人家的十七岁已然是个大人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可孟昔昭的十七岁,时不时的就跳出来,提醒他一下,他还小,只是人看着聪明而已,其实身心都未长成,所以,还是不要对他这么严苛了。
崔冶正在心里自我劝解,但孟昔昭不知道啊,孟昔昭甚至有种完了完了大意失荆州了的感觉。
匈奴这边表现再好有什么用,哪怕把匈奴搅得一团糟又有什么用,太子因为他那两句话,就要跟他离心了啊!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赶紧补救一下,但是思考半天,最后绝望的发现,说什么都没用了。
孟昔昭简直想哭,“殿下……”
同样一声欲语还休的殿下,郁浮岚得到的待遇是被砸了一本书,而孟昔昭得到的,是崔冶神情平静的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你说吧,我听着呢。
……
孟昔昭绞尽脑汁的试图解释:“殿下,我……我应该已经告诉过殿下了,詹不休他对大齐有心结,所以日常与他相处的时候,我会比较照顾他的情绪。”
这一照顾,就容易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崔冶:“那你平时可照顾过我的情绪?”
孟昔昭:“……”
他直觉这是个送命题,不管回答有还是没有,崔冶都不会高兴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我不知道,和詹不休,我几个月才见他一次,说过什么话也记得很清楚,可我跟殿下见得次数太多了,以前说过什么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崔冶望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这笑和平时不太一样,让孟昔昭听得心里十分忐忑。
这时候,崔冶说道:“以前我竟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
孟昔昭:“……”
看着崔冶的眼睛,他说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没哄过人。”
崔冶挑眉,显然是不信他的话,这时候,孟昔昭又说:“是真的,以前我只骗人。”
崔冶:“……”
默了默,他问:“你想说,你是骗了詹不休,还是骗了我?”
孟昔昭回答:“我谁也没有骗,在詹不休面前,我说的是实话,在殿下面前,我说的也是实话。”
崔冶望着他。
本想进来以后对他兴师问罪,可是看着孟昔昭此时此刻,仿佛镇定,却难掩紧张的模样,他又心软了,连语气,也软了几分,听着不像质问,倒像是玩笑:“一番实话,让我很是伤心啊。”
孟昔昭瞅瞅他,“那,殿下能不能说一下自己伤心的点在哪里,你说了,我再跟你好好的解释一番。”
崔冶笑了:“解释了,你之前说的就不是实话了吗?”
孟昔昭:“还是实话,但实话跟实话也是有区别的,我告诉詹不休的实话,跟告诉殿下的肯定不一样。”
有点新鲜。
崔冶看了看他,还真说了一句:“你说,想远离我,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