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情进入房间,看向修榆眼中的光掩不住,嘴角也抑不住地向上扬了抑,带有撒娇的语气道:“阿,榆,我想你陪我出趟门。”声音娇巧可爱,甜甜的,软得有些酥,一般人都会答应的,可修榆却板着脸,语气中带有丝冷意:“姑娘和我非亲非故,怕引人非议,我便不去了。”这明晃晃的拒绝像极了一发冷箭刺在了绾情的身上,让绾情没有过多的脸面,气氛极为尴尬,但绾情仍是笑笑,以外面下雨,自己没有雨具为由,让其陪同。修榆便带她下楼到摊贩那里要买把油纸伞。
眼见着这油纸伞要被买好了,绾情看着这天仍在下着小雨,风吹来,一阵凉意,许是由于修榆宁买伞也不愿与自己同行,一时赌气了,什么也没说,走出客栈,独自一人走了。修榆刚好买下了油纸伞,便见了这一幕,心中是纠结不已,去还是不去呢?若是去了如何好断了念想,不去又于心不忍。
当修榆纠结之时,绾情早已在小雨中走了一段路,小雨下着下着,如青丝般细的雨滴入发丝,有些微凉,绾情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并未觉得过多的不适,她也没那么金贵的身子,淋场小雨,再不济就是着凉罢了,况且她会医术,左右不过少吃些辛辣刺激的菜,喝些药,不过她的身子还没那么娇弱,用不着费那么的心思。
小雨下着,刚才赌气出客栈的绾情生气的小火头似乎被雨烧灭了。绾情走在雨中,想的并非什么凄凄惨惨戚戚,她在想修榆为什么没来,他再不过来,这小雨估计不下了,届时自己又有什么借口让修榆陪自己。不过绾情有自己的追求,出都出来了,怎么能这样回去?想着绾情伸起左手,让雨随意落到自己的手心,绾情在小雨中无聊地玩起了雨。
奈何天公不做美,真是说是迟那时快,骤然间,绾情所想的事成真,如青丝细而小的雨真的停了。本来绾情的手还想再接点雨,手向上伸了伸,却意外地发现,这没下多久的雨停了,方才天空中被云遮住的太阳也出来了。这下,修榆怎么来呢?绾情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客栈前的修榆,再三纠结和犹豫下,刚刚决定了出丢,结果人家刚把油纸伞打开走在长街上,公子如画,本是很应景。不料半路多了些不打伞的路人,修榆便意识到这雨停了,有些囧境地把油纸伞拿下,伸出手试探性地感觉有没有下雨,结果雨停了,修榆便关好了油纸伞,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边的绾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在心里埋怨天公不作美,抬眼却瞧见不远处一个面容有几分憔悴,饱经沧桑的老婆婆,这婆婆有几分熟悉,对了,她曾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准确地来说,她便是在梦里元宵节送自己灯笼并告诉自己那是京城的人,原认为在梦里出现的人是巧合,不料在这儿碰上了。
顿时,绾情心中升起许多疑云,迈着小巧的步子,一步步上前。绾情颇有礼貌地和老婆婆打了声招呼,“婆婆,您好。”近看婆婆比较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脸的好人相,比较有亲合力。“姑娘,你长得清秀,像是位很久没见的故人,依我看你是与我见过面的,你找我有何事啊?”
婆婆的声音有些微颤,尽管这样依旧听得出婆婆的亲切和善,绾情听见婆婆的声音,一种格外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一时也没有太多的顾虑,问出心中的疑问:“婆婆,我在见过你吗?还是说你见过我,我忘记了?”婆婆显然不想让绾情过早地知道什么:“有些事如果忘记了,总是比记在心上结成忧丝的强,我且告诉你了,倒不如日后想起来更好些。”但绾情却是不依不绕:“既然早和晚我都要知道,那还不如早些告诉我。”
婆婆见绾情如今这个样子,貌似想起了什么了,微微叹了口气,记忆那座城被一把钥匙慢慢打开,尘封的画面慢慢涌上心头,婆婆的眼眶不知何时变红了,鼻子也慢慢发酸了,嗓子变得有些难受,声音比起刚才更颤多了些鸣咽:“小姐,你不记得老奴了不打紧,记得贺家才更重要。”
一语惊醒梦中人,绾情似乎要忆起什么,但从前的许多记忆被挡在了回忆的城前,就算有把钥匙,但它也是破旧不堪,无法直接打开,绾情想回忆,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强制性地回忆,只是换来了微微的头晕,这又如何是好,绾情通过婆婆的话只能初步地判断出婆婆她是贺家的人,认识自己,那她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就有一半的成分不属于巧合。
婆婆已然看透绾情心里想的是什么,顿了顿,拾起方才并未得到答复的话,应道:“小姐,你先不急着想起,你之前的记忆是被封起来了,当然封起来并不意味着是坏事,我且告诉你些,你再想想是否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绾情连忙应了好,示意婆婆继续说。
婆婆回忆到当天,依稀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形。带着悲伤的语气,道来:“贺家灭门,并非那么简单,里面另有隐情,那天我刚回来满府上下,血流成河,仅存最后几口气的夫人看见我回来了,用力爬出,将你和少爷递给我,还未说几句,只见一些黑衣贼人,看不清面目,追来,夫人连忙施法将我和你们转移到城外,后来我将你们安顿好,再回府,贼人走了,夫人也走了。我曾一度认为会是山贼,但转念一想,贺家的家丁并非没有一点武功和法术,老爷也擅于法术,再者那些贼人偏偏要在贺家少爷过生辰的日子来,想来是早有预谋。”
绾情听完婆婆的话,泪水当即滑过脸颊,眼眶慢慢变红,贺家被灭,她本想释怀,如今看来,这贺家灭门,并非简单,是早早预谋的,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