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众侍女收拾,君言带着唐墨瀚走向他卧房内置的小书房。桌子上,摆着个银灰色外壳的笔电。
君言将笔电的外接太阳能电源架在窗边,这样一来想要充电的时候就能够随时充电。现在笔电的电量是满的,君言直接按下了开机键。页面打开后,直接寻找到那个标注着《大洺史记·祈国篇》的文档,点开之后,果然,文档中的内容已经改变。
唐墨瀚看了这个文档一眼,就算不是第一次看见,依然觉得神奇。这两个世界的东西是怎么连接上的?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又是怎么来往于两个世界?真是不解。
君言看着文档中改变的文字,眉头死死的皱起。唐墨瀚见状,上前站在了君言的身后快速的浏览起来。文档新增加的文字并不多,唐墨瀚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君言为什么皱眉。他也是一气之下一手拍在了黄花梨的椅背上。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唐墨瀚声音低沉,其中的怒火明显的都让君言怀疑,他是不是要到文档中记载的那个贪墨的军需官家,直接抄他们的家去。
“你别着急。最晚明日,最快今天晚上八百里加急就会到陛下的手上。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想想办法,一次打他们个痛的,看看他们以后再敢不敢拿着边关将士的血汗钱肥自己的腰包。”君言拍拍他的手安抚。
只是这一拍不要紧,只是听得‘噼啪’一声,然后君言傻眼的看着唐墨瀚手下的黄花梨椅子四分五裂。
噼里啪啦掉落的碎块,不少都砸到了两人的脚尖。唐墨瀚及时的拉了君言一把,之后看着一地的碎屑有些尴尬。他刚刚实在是气得有些狠了,也没收敛,不自觉的手上就带了些内劲。谁曾想居然将好好的一把椅子拍碎了。
君言有些心疼了:“这可是正宗的三百年黄花梨雕刻的,还是一整块的。在这个时代都是个好物件,是我从师父那儿软磨硬泡来的,现代可是见都见不到宝贝。”就这么一掌被拍断了,感觉就像是一堆的票子祈笑撕了一样。心一抽一抽的疼啊。
他这么一说,唐墨瀚第一反应就是赔钱。不过看着君言像是被割了肉一样的表情,心头却是想笑,不自觉的说话的声音就带出来了:“是我的错。不过少月,你好歹是国师府的国师了,便是现世也是君家的小少爷,怎么说的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似的。”
君言踢了踢脚前的碎块,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再说这东西贵在难得,当谁都跟你似的。”君家虽说有钱,可是君言又不是好吃等死的性子,所以就算有家里给的零花钱,也是尽量自己挣钱花。等成了国师府的人之后,生活虽然说精致,但是绝对不奢侈。不像是那个世界的唐家,底蕴深厚。也不像这个世界的唐家,家底深厚。
唐墨瀚心念一转,想起自己的库房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东西适合雕椅子,不过他可以去找找:“好了好了,我错了。等回头给你赔把更好的。只是今天这事儿……”
君言虽说有些心疼椅子,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转移唐墨瀚的注意力。见唐墨瀚确实是镇静了下来,心中放了心,也就可以好好的讨论他们看见的那些文字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但是他们尚不知晓的‘剧情’。
“……国师少月进言,天花预治之法现世,帝甚悦。延王府危解,其法由京城向周边扩散。然初一日,西北军军需贪墨一案爆发,军需官潘庆涉案,证据确凿,暂禁于西北军中,等候朝廷旨意。”
西北军,就是唐墨瀚曾带领的大军。唐墨瀚在的时候,虽然说也有军需官趁着报备战损的时候贪墨些东西,但是绝对都是在战损的范围内的。水至清则无鱼,唐墨瀚懂这个道理,所以对于有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更别说过分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才离开西北军几个月,居然就有人将手伸得那么长。他知道新任的韩将军虽说家世不如他,可怎么说也是西北军中历练出来的将军,手下的兵士很是信服。若是那军需官潘庆手脚并不大,韩将军必然不会将事情上报。这次既然能够闹开,估计事情绝对不会小了。马上就要到秋季了,西北向来比这边冬天来得早。不知道军士们的御寒物可够?
君言知道就算唐墨瀚离开了西北军,可是那里毕竟是他一步步走来的地方,是他看着袍泽魂断的地方,是他和数不清的战士们守护的地方,那十年间他对西北的感情渐渐的加深。可是如今,只是因为唐墨瀚离开了,居然有人敢将爪子伸向了西北!不管怎样,君言可不信西北的事情是潘庆一个小小的军需官就敢做下的。
唐墨瀚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可是君言的这个文档中只会显示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还是三言两语概括。他们也就是比别人快一步知道很多的消息。哦,还得是大事件才行。
君言看着文档中的文字,想了想:“不用着急,这奏折我估摸着已经快要到今上的手中了。这里有记载,初一日军需案爆发。既然文档记载了,那么那边的事儿已经爆了出来,只是京城暂时没有接到消息罢了。今儿是三十,明儿就是初一。这件事送奏折的不可能拖到一个月之后。所以我说必然是明天,说不得此时折子已经在陛下手中了。”
大洺的上朝制度,是逢十大朝会,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上朝。三五七九小朝会,三品以上官员列位。紧急公务则会临时加开内廷会,皇上会召集相关人员商议,次日加开小朝会。到时候会有内侍上门通知。
看来这事儿说不得就会明天召开内廷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