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知道了,孩儿...知道了...”趴在床边,平时冷硬地刘韵峥和蓝韵嵘痛哭出声。
“韵峥、韵嵘,你们对忻澈的心,爹岂能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你们犯下大错,今後後悔。”把两个孩子的手握在一起,白桑韵低声道,“韵峥、韵嵘...爹不反对你们和忻澈在一起。忻澈对爹来说,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爹的儿子,再无其他。爹送走忻澈,是怕你们毁了他……若说强势、霸道,你们同父皇父王相比,差得远。但你们可曾见过,父皇父王强迫爹做什麽?韵峥,韵嵘...为何忻澈一日比一日憔悴,为何他的笑越来越少,若他真的愿意和你们在一起,他会这样吗?”
“爹?!”刘韵峥和蓝韵嵘惊在当场,忻澈不喜欢他们?!
“峥儿,嵘儿...什麽都可以强求,唯独心不能。忻澈真的喜欢你们吗?他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你们可曾想过?若没有,从现在开始就好好想想吧。若你们能让忻澈真心地爱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分;若不能,你们也不要强求,否则伤害的不只是忻澈,还有你们。”
白桑韵语重心长的教诲,看到儿子们不甘、不愿、伤心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摸摸两人的头。
“忻澈的性子有些像爹,只是儿时受过惊吓,再加上他自己的心结,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若有一天,澈儿能在你们面前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那一天,就是你们真的得到澈儿的时候。”
“爹...”刘韵峥双手握紧爹爹,“孩儿一定会让忻澈爱上孩儿。”蓝韵嵘也把手握了上去。
“爹等著你们的好消息。”长长吸了口气,白桑韵放下心中的窒闷,“在此之前,让忻澈在外好好散心吧,不要去打扰他。”
“是,孩儿一定听爹的话。”
这次,刘韵峥和蓝韵嵘在闹出这麽大的事後,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认真听爹爹的话,认真考虑他们与忻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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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飞出窝的雏鸟总是既害怕又兴奋。虽然坐了一天的马车,白忻澈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住进客栈,吃过晚饭,白忻澈洗漱过後就坐在窗边,看著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出宫之後,没当晚上住进客栈,他就喜欢坐在窗边看,看那些不同於京城的人们,看那些不同於京城的街道。
将近十七年的生活,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京。从前,不是在宫里,就是在那两人的府上,即使他有自己的医馆,晚上也很少是一个人。如今,他如愿地出宫了,心头却始终萦绕著担忧。他们知道他走了,一定会生气,他们可会追来,可会在半道上把他抓回去。
四月的惠耀已经透出热气,白忻澈穿著单衣坐在窗口,觉得这几日的生活犹如在梦中。当街道上变得冷清,窗外只有蛐蛐的叫声时,他才察觉天色已经很晚了,急忙关窗,上床。
“明天会到哪里?离京城越来越远了...”把被子拉到脖子下,白忻澈吹灭蜡烛。不知道状元要带他去哪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追来...
第二天依然在赶路,白忻澈习惯性地掀开车帘向後看,自从出京之後,他只要在马车上,就会忍不住去看有没有人追来。
“少爷,要不要出来坐?今天的天不错,风都是暖的。”状元从外探进头来,笑呵呵地问。
白忻澈放下手,看看车外:“会不会打扰你们赶车?”状元的提议让他心动,但出於陌生,他尽量安静地呆在车里。
“不会。”文状元把帘子卷起来,让小四坐到右侧,拍拍中间的软垫,“少爷,来,您坐这儿,不会跌下去的。”
“谢谢。”爬到中间坐好,白忻澈面带新奇。
善於察言观色的状元见他很高兴,开口道:“小的还以为少爷会坐不惯马车,听庄主说少爷从来没出过远门。不过这几天下来,小的放心了。”
话不多的小四坐在白忻澈右侧,给他倒茶,拿点心,专心服侍,倒让白忻澈有些尴尬。
“小四,我自己来吧...”虽然自小生活在皇宫,又和那两个天之娇子朝夕相处,可白忻澈却从不让人伺候,尤其是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
“少爷,国公命奴才伺候少爷,这是奴才的应尽的本分。若少爷不让奴才做这些,奴才回去後被洪公公罚的。”小四淡淡一笑,把切好的苹果放到白忻澈腿边,又道,“少爷,您安心让奴才伺候就是,有国公给少爷做主,少爷此番出京就当是散心,少爷的心里舒畅了,国公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国公的心情好了,那即将出世的小主子,也会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小四的声音略细,低低的几句话,说得白忻澈没了尴尬。
“小四,我怎麽没发觉你这般会说,把少爷都说笑了。”文状元赶著马车,打趣。出宫後,白忻澈一直很紧张,也很不安,所以他们都没打扰他。今日见他稍稍好些,文状元记得白桑韵对他的交代,趁机让白忻澈出来透气。
小四淡笑不语,偏黑的脸上透出点安宁的味道,让白忻澈好奇地问:“小四,你今年多大了?”
“回少爷,奴才上个月刚满十五。”
白忻澈诧异,他以为小四比自己大。
看出白忻澈的惊讶,小四道:“奴才本来是在御膳房伺候的。国公想找个懂做菜,又话不多的奴才陪少爷出门,洪公公就向国公举荐了奴才,奴才这才有幸陪少爷出宫。不然,凭奴才的样貌和愚钝,奴才是万万没有机会服侍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