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超道:“一个管工部,一个御史大夫,这事没他们插嘴的份儿,只能替家族来求,没有作决定的余地。早朝时再详细提出布置。”
游淼道:“也快天明了。”
赵超一整龙袍,说:“准备上朝罢。希望千秋万代之后,子孙对咱俩的评判,不是昏君佞臣。”
游淼乐道:“我倒是从不在乎。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赵超哈哈大笑道:“说得对,倒是我看不开了,走!”
十一月初四,早朝。
这一次的议政出奇的顺利,谁也没有问游淼为什么又回来了,也再没有人去提那十二封弹劾李治锋的奏折,整个早朝上都围绕着一件事——新法。讨论新法颁布后,是否能平涂日升之乱。
这次游淼有理有据,一一答复,最后唐伩等人终于让步,赵超当朝下旨,让游淼等候翰林院的文书,带着新法,前去清河前线颁布。
然而今天倒是有一人提出了疑虑,却是户部尚书谢徽。
待得游淼陈情结束后,谢徽问道:“陛下,游大人,莫怪老夫问一句,若颁布新法不足以解去清河一带的压力,到时候该怎么办?”
游淼道:“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朝中肃静,游淼又朝赵超道:“这次前去招抚,我有必成的信心,可与陛下,诸位大人立下军令状,事若不成,提头来见。”
谢徽缓缓点头,说:“既是如此,便静听游大人佳音了。”
唐伩等人忧心忡忡,又一夜未睡,脸色都不太好看,到了这时所有人也疲了,游淼出来时与平奚简短交谈后才知道,连着将近一个月的频繁战报,把整个朝廷都拖成了疲兵。
游淼自己也有点困,出来时脑袋昏昏的,又被谢徽叫住。
游淼欣然道:“正有点事,想与谢大人商量,不用再去户部跑一趟了。”
“游大人有事请说。陛下已交代户部,要全力配合此战,大军未发,粮草先行,已为李治锋将军准备好了。”谢徽点头,又示意游淼先说,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模样,游淼心里一计较,知道谢徽必已心下了然,倒也不和他绕话,开口就道:“请您将户部赈灾的粮食,先一步拨给我,连着军粮一起,我会派兵押送到清河。”
谢徽眯起眼,沉吟片刻,似乎有点为难,说:“此事陛下知道不?”
游淼道:“不知道,但我会让先生上奏报。”
谢徽隐约猜到了游淼的意思:“游大人是想……”
游淼一笑道:“当场分发粮食给新军,让他们就地解散,各自回家。”
谢徽蹙眉道:“这招十分行险,游大人,万一暴民贪得无厌……”
游淼缓缓摇头:“不会,当场颁布新法,再发下粮食,谁还敢再反?再反的人,以李治锋的能力,顷刻间就能解决。”
谢徽叹了口气道:“可江州一地,动乱已久,乱军烧杀掳掠,总归要给当地士族一个交代。”
“没有交代。”游淼淡然道:“错不在他们,为什么要给士族一个交代?”
190、卷四减字木兰花
谢徽吃了一惊,游淼又道:“若早听参知大人变法,何至今日之乱?”
谢徽叹了口气,只得点头,说:“你让政事堂出文书,下午我便清点灾粮。”
游淼嗯了声,说:“先期上来的粮食给我去分发,后期再收的,留着赈济平民之用。”
谢徽想了想,又笑道:“游大人好本事。”
游淼笑笑不作声,想必谢徽隐约也猜到自己的布置,谢徽打量游淼许久,开口道:“今年腊月,循扬州习例,将在谢家园中赏梅踏雪,不知游大人与李将军,有否时间赏脸?”
游淼一想便知,多半是谢徽要嫁侄女了,这种士族之间互相拜谒,联谊,太平时代在江南十分盛行。既是邀请自己与李治锋,不去反而显得不合适。便点头道:“待顺利归来,必定前去叨扰。”
谢徽欣然点头,二人便在午门外分开。
游淼先是回政事堂去,孙舆还在午睡,自己便也去睡了会,然而一睡便不知时日,睁眼时已是黄昏,军营处有人来报,李治锋已率领大军出了城,谢权写就条子,让游淼军粮火速跟上。
游淼亲自带着条子去户部,批下灾粮,翰林院李延又亲自过来一趟。两人站在兵部外,点大军的粮草。
李延道:“这么多粮食,早拿出去赈济,也没这么多事了。”
游淼看了李延一眼,说:“现在就得拿去赈济。”
李延一凛道:“你将军粮散出去了,你姘头的兵们吃什么?”
游淼笑道:“不打仗,带着军粮和文书去,宣完旨,发完粮食就回来了。”
李延心惊道:“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人若不服你你怎么办?”
游淼笑而不语,看着李延,李延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求你一件事。”李延将新法的章程递给游淼,游淼接过看了一眼,道:“想让我去陛下面前说什么?”
“腊月廿三。”李延说:“朝廷拟派人去聂将军营中,与余下四胡议和。”
游淼嗯了声,李延说:“我想去一趟,一来看看能否托胡人转圜,将你嫂子赎回来,二来北方局势动荡,胡人与鞑靼人自己内部的交战,希望有可趁之机,收复中原。”
游淼道:“本来这也是你的活儿,难道还怕我抢了不成?”
李延无奈道:“倒不是怕把这差事许给你了,陛下宝贝得你跟个什么样,怎么会让你跑胡人军营里去议和?只是扬州这边,却有不少人盯着这差事。他们不懂与五胡,与鞑靼人打交道,毕竟不像咱们,奴隶营里逃出来的。换了唐家,林家那些公子哥儿,只怕要坏事。”
游淼点头道:“行,待我出征回来去和三……殿下说说。”
李延在游淼耳畔道:“你不可小看了他,这是哥的真心话,现都与你说了。后面会发生何事,还难料得很,该站的站稳。”
游淼嗯了声,知道李延说到这句,便是暗指议和,太子与新帝等错综复杂的关系,要自己提防当心,确实是为他着想。
当夜所有人打着火把,将军粮清点完毕装车,又有户部的灾粮七千石,游淼让江波山庄开库,放了三千石粮食出来,带着装车,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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