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瞧着一列衙差走后,见不少瞧热闹的人都对着食楼指指点点,对阮鸿飞笑道,“这楼里老板想来来头儿不小,都这模样了,还敢跳起脚来大骂帝都府尹。”
“小哥儿算是说着了,这可是驸马陆家,大驸马的亲弟弟,陆八爷。”旁有一人出言释疑,见明湛一行人衣饰考究,友好的笑了笑。
说起驸马陆家,明湛是绝不陌生的,明雅嫁的就是陆家子弟。当然,此陆家与彼陆家之间,还真有些亲戚缘份。
虽同为勋贵,明雅的婆家一等将军府陆家与凤景乾之长女大公主的婆家南丰伯陆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南平伯身为伯爵府第,家业兴旺,自然非陆将军府可比。
不过,陆将军府自从娶了明雅,明雅得封公主,妻荣夫贵,丈夫陆文沐自然是驸马。陆将军府出了个驸马,且虽大公主为凤景乾长女,明雅亦是明湛的同父妹妹,故此,陆将军府在帝都权贵圈子里的地位迅速上升,由三流升至二流。
因伯爵府与将军府同属一族,出了两位驸马,帝都便戏称陆家为驸马陆家。
这位大驸马乃是南丰伯的嫡长子陆文韬。
陆文韬当年也是新出炉的二甲进士,正赶上凤景乾欲为爱女选婿,像陆文韬这样豪门出身,尚知上进的青年实在不多见。凤景乾见之即喜,择为爱婿。
如今陆文韬在朝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算是有出息了。
身为皇帝,明湛对于帝都权贵阀门的了解,远远超乎人们的想像。
当然,这得归功于阮鸿飞的教导。
这位陆八爷,明湛只有所耳闻,并未见过。
陆八爷名讳文宣,身上一无功名,二无差使,从今日情形而言,文字给陆老八用,真是糟蹋了这字。
明湛拧眉道,“陆老八本是伯府嫡支,也能出来开饭庄?”
刚刚搭话儿的男人微讶的看向明湛,见明湛个子不高,年纪不长,想着或许是哪家公子,不知世情也是有的,遂不以为然道,“这饭庄挂在陆家哪个奴才名下就是了。”
这些事,明湛岂能不知,摇头道,“我是说,饭庄未在陆老八名下,这罪,怕是不好定的。”
“这陆八爷不知是得罪谁了……”那人感叹的笑着摇头,对着明湛诸人一拱手,转身自去。
陆老八这个德行,得罪的人毕然不在少数。
不过,往近里寻思。
陆老八还真得罪了一个他不大能得罪的起的人——理藩院尚书,林永裳。
这事儿究竟是不是林永裳做的,谁也没证据。就是沈拙言偷着打探,还给林永裳骂了一脸口水,若不是沈拙言跑的快,怕还得来顿干的。
沈拙言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想得到。
陆文韬虽然恼恨弟弟不务正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到底未失姿态,吩咐二弟陆文堳道,“奴才作耗,连累主子。你去帝都府问问,文宣与明月楼没有半点关系,帝都府为何要拿人?”
陆文堳倍觉丢人,埋怨道,“老八真是不要命了,外头养着两个还不足兴。现在还敢打外头人的主意,他以为是以前呢,还是他的脸面比永宁侯的表哥还大?”
“先弄回来再说。”陆文韬也不能真丢下陆老八不管,先不说陆老八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若是陆老八被弄到法场割小JJ,那陆家人自此就不必带脸出门了。“再去打听一下上次被魏老二救走的那个书生的底细。”
陆文韬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自陆老八被逮去了帝都府,陆文韬先审问了陆老八身边儿的仆从,自然知道陆老八干的好事!
林永裳此刻也倍觉冤枉,将越发活泼的外甥踹了出去。
他的确是准备搞一下陆老八,不过并没有这样快,也不会用这样明显的直接针对陆老八的手段。
果不期然,晚上陆家人便上门赔罪了。
林永裳直接道,“贵府公子的事与林某并不相关。”
陆文堳先得代弟赔罪,“我家八弟实在糊涂,请林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文堳上门,只为致歉。待八弟收拾妥当,必要让他亲来向贵外甥赔礼。”
“这倒不必,看到贵府八公子已遭报应,我家外甥受的那点儿气已经不用计较了。”林永裳丝毫不给陆文堳脸面,淡淡道,“若是陆二爷知道是谁为帝都除一祸害,不妨告诉林某,林某定当重礼酬谢。”
陆文堳顿时胀红了脸,林永裳直接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