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不答,却问道,“陆施主,可识得此地是何处?”
陆酒冷抬眼环顾四周,正对上一尊半佛半魔的石像,在看眼前壁上在灯火映照下,金光耀眼,赫然是楞严经三个字。
眼前之地他如何不识,便是这方石台上,他曾与苏慕华经历了镜中墟的考验,他那些隐秘的心思再无半点隐藏,他动心如此之早,早在少年之时。
想到此处,陆酒冷心底一片柔软,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一叶轻咳一声道,“陆施主你看这楞严经与你所练有何不同?”
陆酒冷见他说得庄重,便就着火光细细看了下去。
这一部楞严经与他所练的确实不同。
这一部楞严经由五阴魔域练起,守一点心底清明,终是窥破生死,成就大气。
陆酒冷恍然,他脸上也有几分动容,“大师,我侥幸不死,可是因重练了楞严经?”
一叶颔首道,“不错。”
陆酒冷又道,“我记得早已迷失了五觉,又如何能练得成这武功?”
一叶一叹道,“这自然要有个识得楞严经行气之法的人,不眠不休为陆施主导气,还要由贫僧这般熟悉佛家心法之人为你们护法。否则陆施主轻则走火入魔,或是迷了神智…说来,此遭真是凶险啦,幸得陆施主命数未尽。”
陆酒冷问,“为我导气的人是小苏?”
一叶颔首,“自然是苏施主。”
自然是小苏,生死之间,不离不弃。陆酒冷心中一暖,再听一叶说起这遭的凶险,却不见苏慕华在眼前,也有几分不安。“小苏,他在何处?”
一叶一叹道,“陆施主不想听听此番如何凶险么?”
陆酒冷目中一惊,牢牢盯住了他,“莫非小苏出事了?”
一叶道,“最凶险的是陆施主那时已经神智不清…几次三番要杀苏施主。”
陆酒冷心中巨震,他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那…小苏…”
一叶自袖中拿出一件事物交到陆酒冷手中,“这是苏施主临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山长水阔,陆施主自请珍重。”
陆酒冷接在手中,展开一看,正是他与苏慕华定情的那把折扇。
陆酒冷心中苦得已经辨不出滋味,他忍不住长笑道,“谁道江湖飘零久…小苏你待我如此,如此…山长水阔与我,不过是寂寞。”
陆酒冷长笑罢,又是长久的沉默,他将折扇收于袖中,抬眼道,“小苏葬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他。”
一叶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古怪,沉默了片刻道,“陆施主只怕你有些误会,苏施主并未死,他只是在你醒来之前,刚刚离开了。他要我将此扇转交给你,苏施主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
陆酒冷几乎咬着牙,“大师,你还敢再磨蹭点吗?小苏他说什么了?”
一叶大师道,“阿弥陀佛,陆施主莫怪我,是苏施主让我慢慢说的…陆施主你有所不知,苏施主的手腕太过厉害,和尚实在是惹不起。”
陆酒冷慢慢地道,“大师,小苏让你转告我什么?”
一叶道,“苏施主说,有些事他可以原谅,却无法释怀。”
陆酒冷揉了揉鼻子,“一叶,你曾经去过江湖浪子多的地下赌坊么?”
一叶大师一生清修,自然不曾到过那种地方。
“江湖人刀口舔血,若接了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出任务之前总会到这种地方放松放松。这种地方什么都可以赌,一条命,一斗金…无论再大的赌都有人收,这时候人下注的时候总是胆子特别大。平日不敢做的,此刻也敢了。但若死不了,第二天醒来,那该欠的,该还的,才是真正该烦恼的。”
一叶道,“陆施主既然知道该欠该还,自然也便能放下烦恼之心。”
陆酒冷问道,“大师,你可知道我已接了寻欢山庄?”
“曾经耳闻。”
“我义父陆元应是为我亲手所杀…”陆酒冷又道,“他练楞严经已经走火入魔,我不忍见他痛苦,这才杀了他。我当时体内真气阴阳失控,以为必然与他一般下场,再无幸理。小苏,他心中有侠义二字,他一定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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