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平静的白衣女人以及她们没完没了的念叨在一起。
现在他回过头来,早已明白了那位黑夜女士的祭祀苍白的脸色和她平静地背诵着的祷文。尽管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但记忆的力量和痛苦还是让他感到惊讶。他强迫自己坐直,知道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格雷罗根躺在他对面的稻草床上,鼾声如雷。他睡觉时脸上有一种特殊的天真。粗糙的线条侵蚀着他嶙峋的面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使他看上去几乎像个年轻人。白恩第一次想知道弃誓者的年龄。像所有的矮人一样,他身上有一种自信的光环,暗示着丰富的经验。当然,关于这个矮人的一切都暗示着他已经忍受了一辈子的痛苦。
白恩知道矮人的寿命。他知道他们并不像传说中的精灵那样长生不老,但他们活得很长。这个矮人多大了?他摇了摇头。这又是一个谜。令人惊讶的是,他对他的同伴所知甚少,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旅行。当然,在他目前的情况下,格雷罗根将无法为他提供任何答案。
他用靴子的尖戳了一下矮人,注意到曾经很好的皮革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虽然上面的魔法效果还能为他提供一些帮助,但这双靴子恐怕不会再坚持很久了。他环顾了一下站在女祭司面前的几十个流浪汉和乞丐,空气中充满了叫卖、咳嗽和吐痰的声音。他看了看周围破旧的环境和他的衣服,他惊恐地意识到他是在这里安顿下来的。女祭司没有再看过他一眼。他和弃誓者在乞丐中间看着自己的临时居所。
他想到了格雷罗根作为一个史诗英雄被人铭记的愿望。他希望在诗中提到这一点吗?即使白恩不是对所有的英雄人物都有所了解,但盖坦、马尔努斯或其他任何一位伟大的英雄曾经历过这种情况吗?
当然,诗歌作家们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在那些故事里,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伟大的英雄盖坦唯一一次光顾廉价旅馆是伪装成某种狡猾计划的一部分。好吧,他想,也许当我把这段情节写进故事里时,我就可以这样讲了。当他想起他年轻时读过的所有英雄漂泊的故事时,他讽刺地笑了。也许其他讲故事的人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也许一直都是这样的。
老妇人又大声又长时间地咳嗽。它似乎没完没了,在她胸中嘎嘎作响,好像骨头断了似的。她又瘦又白,显然快要死了。白恩有办法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从背后对着心脏的一刀可以结束这个老妇人的痛苦,但在如此之多的人,并且位于神庙之中这么做太过冒险。
白恩叹了口气,把炼金术士给予最后一片镇痛含片偷偷地塞进了那位老妇人的手中。我无法拯救全世界,但我可以减轻一点内心中的不适感,白恩心想道。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头,没再看那位老妇人。他又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女神壁画,为她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位女神真的能治愈矮人和这位老妇人的灵魂。也许慈悲女神听到了,但她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白恩叹了口气,或许自己不够虔诚,于是他再次踢了一下格雷罗根。
“来吧,英雄。是行动的时候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有很多山要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