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身后又传来声音,白恩扭头去看,心顿时沉了下去:另外几个人正小心翼翼沿路逼近,为首人脸上长了个大疖子,手拿一把沉重的木斧。
提迈尔-寇从马鞍倾下身,惊慌的两眼睁得大大的:“他们是土匪?”
“你可是他妈的预言家。”格雷罗根咬牙厉声道。
他们在离他俩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戴头盔的好像是头儿。“好马啊,”他低吼道,“朋友借一借?”持矛的抓住武器,只顾咧嘴笑。
形势急转直下。片刻前,一切还风平浪静,但命运就是这么变幻无常。白恩怀疑一旦打起来,提迈尔-寇可能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此一来,他要孤身面对三个或更多敌人,他又一次怀念能随意施法的时候。但如果他不采取行动,提迈尔-寇就会被抢,乃至被杀。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些土匪,对方根本没设想他们会反抗拿矛的将矛持于身侧,拿剑的剑尖指地。他不知拿斧的是什么动作,只能寄望于幸运。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是,出头鸟通常最倒霉,所以白恩转过去,对莫里斯做了一个手势,而莫里斯则开始飞快地低声念诵咒语,将一小枚火球射到戴头盔的土匪脸上。
火球在空中即刻燃烧,猛袭向土匪。土匪的头瞬间被火焰包围,火星四溅,他手中的剑“当啷”落地。他用双手拼命抓脸,结果手也一同起了火,令他尖叫着摇晃跑开。
提迈尔-寇的马受火焰惊吓后后腿人立,狂喷鼻息。干瘦男子吓得倒抽一口气,向后退去,就在他惊魂未定时,格雷罗根人已赶到。他一手抓矛杆,又用头撞土匪的脸。土匪的鼻子一下子断了,向后趔趄了好几步,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矮人又借长矛将他拉回来,抡圆右臂给他脖子一记老拳。土匪“咕咚”一声倒下,矮人顺势夺过长矛扔在地上,从背后抽出那柄恐怖的双刃战斧。
白恩感到身后有人袭来,立刻趴倒在地,往左一滚。斧头呼啸着从头上挥过,砍伤了马肚皮,鲜血飞溅,鞍带搭扣被生生劈断。疖子脸踉跄了几步,身体被这一砍带得转了半圈。白恩正欲反击,却为一块石头绊住脚踝,醉汉般踩了好几步,疼得直叫唤。身后树林不知何处射来一支箭,擦着他脸皮飞过,没入道路对面的灌木丛。马儿喷着鼻息,四脚乱踢,双眼乱转,然后沿路疯狂疾奔而去。马鞍从它背上滑下,提迈尔-寇哀号着被甩进灌木丛。
没时间管他了。白恩低吼一声,冲向斧头男,祭刀对准心脏刺去。对手及时举斧荡开祭刀,但荡得不够远,祭刀刺穿了肩膀,刺得他转了个圈。然后白恩另一首的祭刀直接刺向对方的脊背,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声,脊骨硬生生折断,对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祭刀被脊柱卡住,白恩也同时被带着摔倒在地,压在尸体身上,刺穿他的祭刀在白恩头皮留下一道伤痕。
白恩暗骂了一句,摸了摸伤口,还好只是皮肤被划破。这是另外一个敌人冲了过来,白恩的祭刀都被卡在尸体上,只能双手抓住来人乱蓬蓬的头发,向后一拖,将脸撞向岩石。却被对方的破烂的盾牌击在脸上。
随后白恩摇晃着站起来,脑袋天旋地转,他用手擦去眼角的鲜血,刚好看到一支箭从树林里飞出,“砰”一声钉在离自己一两步远的树干上。白恩从背后摘下长剑,冲向弓箭手,发现对方是个顶多十四岁的男孩,还在摸箭。白恩拔出长剑。男孩搭箭入弦,惊慌的眼睛睁得老大,他满脸惊讶、笨拙地拉开弓弦。
白恩欺到他身旁。男孩松弦放箭,白恩沉身避开,同时向前一跳,双手握剑向上划。剑刃刺入男孩的下颚,一下子将其举到空中,然后就他的脖子被剑刃割断了。男孩的尸体倒在白恩身上,鲜血溅了白恩一脸,男孩的血和白恩的血混在一起,溅得到处都是。
他推开尸体,摇晃着靠在树上大口喘息,心咚咚直响,耳边回响着嗜血的轰鸣,胃里翻江倒海。“我还活着,”他轻声说,“还活着。”头上和手臂上的伤抽痛起来。不过是又添两道伤疤,重要的是还活着。他擦掉眼角的血,缓缓走回到路上。
提迈尔-寇站在那里,面如土色地盯着矮人脚下的三具尸体。白恩抓住他双肩,上下打量一番:“受伤没?”
提迈尔-寇只盯着尸体:“他们死了吗?”戴头盔的大块头仍在冒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莫里斯注意到他穿着一双完好的靴子,比自己的不知强多少倍。其中的一个人脖子被扭得完全错位,根本不可能活命,另外一个则被斧头劈成两半。白恩将最后那个干瘦的踢翻过来,此人血淋淋的脸上残留着讶异,眼睛直勾勾望向天空,嘴巴大张。
“那一拳多半击碎了气管。”格雷罗根咕哝。他把满是鲜血的双手抓在一起,努力搓掉血迹。
“树林里那个也……”莫里斯转头问道。
白恩点点头:“马呢?”
“跑了,”提迈尔-寇绝望地低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先看下他们带没带食物,”白恩向四周瞧了瞧后说道。
“我要他的靴子。”莫里斯指指冒烟的尸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