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骑士也没有向前推进。他知道这些怪物们只是在等它们其中的一个来占用他的剑。然后它们就会像整个狼群那样扑向他。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计划,这些食人的家伙一定会大吃一惊。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雷蒙德和帕米拉,没有注意到史蒂文-杜-梅尔森子爵,直到第二个骑士用剑猛击,利刃穿过一个食尸鬼的脖子,把它的头撞进灌木丛,它们才注意到。
突如其来的袭击击碎了食尸鬼微弱的勇气。堕落的食人族们像被鞭打的狗一样呜咽着逃跑了,四散逃回了森林。梅尔森子爵开始追赶逃跑的怪物。
“不,”雷蒙德爵士说。“让它们走吧。它们并不重要,你永远也不会依靠步行抓住它们。”
梅尔森子爵低下头,盯着那个紧紧抓住雷蒙德的小女孩。“那么,我对那位女士发誓,我要把害虫赶跑!”梅尔森子爵咒骂道。“那么你那个骑马的人在哪儿?把我的战马牵上来,你这个胆小鬼!”
黑暗中传来马蹄声和紧张的马嘶声。燕麦杆从树后大步走出来,牵着的是一小群动物。除了他自己的小马和雷蒙德爵士的战马之外,还添加了一匹轻快的骏马,一匹从兰开斯特堡马厩里牵来的四肢粗壮的驮马,以及那匹曾经属于洛泰尔爵士的巨大的黑色战马。梅尔森子爵一面擦去刀刃上的血,一面把剑套在鞘里,向他的骏马走去。
“我们不能丢下这个姑娘,”当梅尔森子爵跨上战马时,雷蒙德在那里抗议道。
“让你的人来照顾她吧。”梅尔森子爵回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看在圣杯的份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食人的渣滓可能会为我们带来那个怪物的踪迹!”
雷蒙德爵士怒视着梅尔森子爵。“我不会为了复仇而把一个孩子遗弃在夜里,”他说。雷蒙德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位毛发竖立的子爵,把注意力集中在帕米拉身上。“小家伙,你一个人在树林里干什么?”他问道。“你的家在哪儿?”
帕米拉强忍住泪水。她现在必须勇敢起来,因为如果她害怕,骑士们就不会听她的。小女孩挺直腰板,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回答了雷蒙德。“我是从吉瑞尔村来的,可现在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圣骑士说我们都应该去教堂,因为坏怪物要来了。但是当他们来的时候,他们也进了教堂,每个人都不得不逃跑。”
尽管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她的面颊上还是流下了新的眼泪。“求求你,你得去帮帮我妈妈!她在墓地里,怪物们会抓住她的!”
梅尔森子爵咬了咬嘴唇,怒容满面。“我对那位夫人发誓,我要把这一切亵渎墓地的怪物都砍掉,把它的骨头留给乌鸦吃!”他催着马向前走,使它逼近了雷蒙德。帕米拉躲在年轻的骑士后面,躲避着可怕的战马。
“把这个姑娘交给你的仆人吧,德-图卢兹,”梅尔森子爵说。“我们必须还来得及的时候抓住这些怪物。”
雷蒙德爵士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轻轻地领着帕米拉走向燕麦杆和马。小女孩不确定那个驼背的仆人是谁,但在雷蒙德发出要勇敢的命令后,她允许那个人把她抱到他的马背上。
“别担心我们会找不到路。”当梅尔森子爵骑上自己的战马时,雷蒙德对他说。“我知道血鹰公爵要去哪儿。她所说的这位神圣的骑士一定是戴恩-加特勒-惠特曼,罗兰德礼拜堂的守护者。他告诉我血鹰公爵回去攻打吉瑞尔村。他说那个怪物在教堂里留下了一些东西,一些他会回来找的东西。”
“那我们骑马去礼拜堂吧。”梅尔森子爵咆哮道。
“就我们两个?独自上路吗?”雷蒙德问道。“我知道你想为你的家人报仇。我知道你想为洛泰尔爵士的死报仇。”
“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德-图卢兹!”梅尔森子爵厉声说。
当雷蒙德爵士怒视着那个年迈的贵族时,他的目光像冰一样。“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意味着什么,因为我每天都看着那毒药侵蚀着我叔叔。我看到罗贝尔伯爵的思想变得越来越扭曲,最后只剩下复仇的念头。我看到了那种可怕的杀戮欲望把他引向何处”
“那么你知道最好不要试图阻止我。”梅尔森子爵喊道。
雷蒙德恼怒地挥了挥手。“好好想想!”他恳求道。“我们不能单独同血鹰公爵和他的军队作战!无论我们所毁灭的再多,最终它们也必将淹没我们。”
梅尔森子爵嘲笑年轻的骑士。“我只需要杀死那个怪物,”他说。“如果你没有勇气,就跟农民们呆在一起,留在后面。毕竟德-图卢兹家族曾经是一群胆小的懦夫。”这位贵族没有再多说关于雷蒙德的事。他把马刺扎进马的两肋,沿着林间小路疾驰而去。
雷蒙德低声咒骂着。“留在这儿陪着这位姑娘,”他对燕麦杆说。“如果我们天亮前还没回来,或者你听到树林里有什么动静,那就赶快离开这里,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燕麦杆只来得及向骑士挥挥手,看着自己的主人策马奔进黑暗中去追赶梅尔森子爵。被落在后面,农夫感到一阵失望的痛苦。他知道雷蒙德爵士正在奔向死亡,他知道雷蒙德爵士之所以如此绝望,并不是因为对梅尔森子爵的担心。他知道这一点,因为同样的羞愧和内疚在他内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