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的母亲几乎是用一种尖刻的冒出酸水来的语气质问许大山说:许大山,你能不能如实地告诉我,你是真心地对待我的女儿吗?
许大山说:当然是真心的!
白玉兰的母亲似乎等待的并不是这样的一句话儿,她有意识地提醒许大山说:那你想到过你们的婚姻大事吗?
许大山在一刹那间感觉到事态严重了,他在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他似乎纠正着白玉兰母亲的一种错误。许大山认真地说:在公司里,白玉兰是我的下属。在公司外,我们只是朋友。
白玉兰的母亲觉得许大山是有意识地在推卸一种责任,自己虽然不赞成女儿的选择,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侮辱。白玉兰的母亲或许身体里藏着一种年久不愈的老病,过分的愤怒竟然使她把病的老根给拔了出来。她忽然弯下腰来居然大声地咳嗽起来。许久许久白玉兰的母亲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她扳着一张铁青的脸居然指着许大山的鼻子说: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
许大山和白玉兰在白玉兰母亲的怒骂声里同时惊呆了。
许大山似是受到了无比委屈地质问白玉兰说:你在你的母亲面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呵?
许大山没有给白玉兰任何解释的机会,把一个呆愣愣地白玉兰扔在当地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第二天的阳光很快就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因为今日天气的晴朗而忘记昨日埋下的一笔阴霾,一走进许大山的办公室,白玉兰的一张白里透着粉儿的俏脸就被眼睛里汹涌而出的眼泪给淹没了。许大山歪歪地呆坐在那里,他的脸上似乎还没有平息掉昨日的气愤和尴尬,发现白玉兰一脸雾水地走进来也没有好言劝她。许大山在内心深处依然在责怪着白玉兰,他想白玉兰肯定在她母亲面前说了自己什么,要不她的母亲怎么会忽然地把自己当作她的男朋友,而且从她母亲蛮横的态度里自己和白玉兰之间的关系仿佛已非同寻常。说一句实话,白玉兰虽然在自己的眼睛里俨然开成了一朵花儿,但自己对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白玉兰在自己的眼睛里只不过是众多女人里的一个女人。许大山看了看手表,面对着已经哭湿了一双眼睛的白玉兰说:白小姐,你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你知道吗?在这样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已经推掉了两次应酬。
白玉兰临进门的时候,许大山就看到了白玉兰脸上冒出来的那一条小溪水,然而他并没有递给白玉兰足可以擦掉一切伤痛的一块手绢,更加可气的是他在自己的胸膛里连一句安慰的话儿也没有拿给她,这无疑让白玉兰感到了雪上加霜,心里蒙蒙细雨一样的那丝希望在一种万念俱灰里彻底粉碎了。她抬起一张粉脸,语气怏怏地说:许总,今天我是来辞行的,我不想在这样一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工作了!
许大山没有任何反应。不点头也不摇头。
好长时间,白玉兰才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泛出眼睛来的最后一丝泪水,无比伤痛地说:我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只会守着封建过日子的人,她质问你的原因只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一种保护。如果你真得有需要我给,但是我不想让众多的人因此而误解。
白玉兰几乎是号啕大哭地离开了,在她夺门而出的一刹那间。许大山马上就开始后悔了,他百般不舍地追出门去,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已经没有了白玉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