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臻王尚昕便是阳年阳日阳时生人的纯阳之体!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如此烦躁?”
不知不觉间,朕竟然溜达到了景澜苑,不过关于二皇子那儿的事大概也就只能跟元妃几个说说了。
“筮依蒙氏?”听到这四个字,元妃的瞳孔顿时猛然一缩。
“姐姐听过?”李怜儿好奇地看着元妃。
“听过,当然听过,呵呵。”元妃缓缓抬头看向景澜苑殿顶粗大的楠木梁柱,“若我没有猜错,这座宫殿应该就是出自筮依蒙氏之手。”
听到元妃此言李怜儿和瑾妃同时都变了脸色,就算她们死之前不知道这宫殿邪门,死之后吸了这么多年阴气也知道这宫殿里定是有极阴损的布置,只是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又下在哪里罢了。
“我记得元姐姐嫁的那个负心汉好像是北肃成武帝吧?那这殿……”瑾妃在一边咬着手指头一边努力回想,真不愧是前梁才女,都死了快一百年了,她居然还能记清楚史书上廖廖几笔的北肃成武帝五个字,当真是不容易。
“对,没错。”朕斜瞟了元妃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替她点了点头。
“北肃立朝连头带尾算足了好像也只有二十一年,只传了两代就亡于郑了。”瑾妃是三个鬼里年纪最小的,死了还不到一百年,是前梁顺帝的妃子,出身前梁世家,是当时有名的才女。
从大夏往前数四朝,分别是前梁——立朝一百二十二年;郑——立朝三百二十五年;北肃——立朝二十一年;弘——立朝二百九十八年。大夏推翻了前梁立朝之后,前梁末帝程厚聪带着满朝文武和全部家当远迁南都,建立了现在的梁国,与大夏划清江而治,朝堂上大夏习惯称其为后梁。从当下再往前数四百多年就是元妃那个负心汉建立的有史以来最短命的王朝——北肃了。
“身为皇帝却嫉贤妒能,擅杀功臣,不亡才怪。”朕冷哼一声,然后转了转眼珠看向瑾妃,“不过这都是史书上说的,想不想知道北肃到底是怎么亡的?”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一直插不上话的李怜儿突然伸头抢了进来。朕惊讶地看向她,她知道?她一个私塾只读过两年全靠一张脸爬到妃位的乡下丫头能知道个啥?“送我进宫的那个老头子跟我讲过,前朝亡于巫蛊之祸,他跟我说在宫里什么都可以干,就是绝对不能碰那种东西。”
什么都可以干?这个送她进宫的老头子是生怕她死的不够快啊,额,好吧,她确实也死得挺快的。
“其实刚死的那些年我都是浑浑噩噩的,等我清醒过来,北肃已经亡了,贺凉厥也已经死了,郑朝都已经立国快二十年了,说实话,我倒还真不清楚那北肃到底是怎么亡的。”元妃带着些冷嘲淡淡开口。
朕微叹口气,“贺凉厥只当了七年皇帝就死了,死之前他亲手杀了皇后给自己陪葬,说是舍不得她孤零零一人留在世上受苦。他儿子贺长永十二岁继位,主幼臣强,朝局一直动荡不安,那小子自小娇生惯养,再加上小小年纪就没了约束,很快就被别有用心的大臣引诱沉溺于酒色,在十六岁那年更是迷上一个二十五岁的寡妇,非要闹着娶进宫里做皇后。最后闹得鸡飞狗跳,折衷的结果是收进宫里做了贵妃,可惜,那寡妇实在命薄福浅,进宫才四、五年就得了急病,一命呜呼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筮依蒙氏能令死者复生的秘辛,真的跋山涉水派人去找蒙氏族人,结果,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一个。然后就开始了祸乱整个皇都的巫蛊之祸。”
“筮依族其实早在弘朝末年就已经灭族了,是我兄长带人剿灭的。”听朕说到贺长永派人寻找筮依蒙氏时元妃突然淡淡地插了一句。
朕愣了愣,然后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元妃认为这座景澜殿里面有蒙氏的手笔,“看来灭得还不够干净。”
“贺凉厥当时是我兄长的副将。”元妃再次看向那根系过无数白绫的楠木大梁。
“自作孽,不可活。”朕摇头。
“巫蛊之事不过旁门左道,怎么还能惹得亡朝灭种?而且那筮依蒙氏真能令死人复活?”瑾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能,筮依族的巫蛊之术不同寻常,他们能够控生魂摄死灵,令死者还阳。只是,那些法术极是违背天道人伦,想要做到必须付出巨大代价。其中最为阴毒的便要属还阳术,还阳者要想在阳世活得像个真正的活人,就需要大量的魂力来供养他的肉身和体内死灵,实可称是一人还阳,万灵寂灭。当年贺长永为了让他的贵妃活回来,制定了各种严苛律法,动辄杀人性命,就是为了抽取活人生魂作祭,换他的贵妃在阳世重生,当时闹得京城五百里内几乎户户飘白,家家戴孝。最后,他和他的贵妃终于被几个忍无可忍的宫人半夜吊死在了寝宫,北肃也就亡了。”说到这儿,朕不禁用爪子使劲抹了抹脸,抹得自己脸上毛都乱了,真不知道这几百年没出现过的筮依族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又冒出来的,真是让喵烦躁!
“那现在那个二皇子也是被人施了还阳术了?”瑾妃心有余悸地问道。
“不,二皇子并没有死,用不上还阳术。”根据今夜的情况看,应该是那个‘老祖’想要夺舍还魂,他是要抢二皇子的身子。
“陛下,您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元妃听完朕的推测后立刻问道。
解决?朕?
看着她、李怜儿和瑾妃那一脸信任与期待,朕实在有些憋不住纳闷,她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信心,就觉得朕一定能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啊,难道她们就没有意识到朕是一只猫,只是一只猫吗?!
“陛下您怎么会只是一只猫呢?您可是咱们宫里最英明神武的陛下呢,在这宫里哪里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