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骇人,他强力压抑住内心想要将这张扬着邪气的笑脸撕碎的冲动,定了定神正要转身离去,透过幔帐缝隙却看见了一双男子的大脚。
他盯着那双脚看了半晌,凝神听过去,这屋子里第三人的呼吸声钝重深沉,确实是一名男子,他深深看了左玄歌一眼,居然差点叫他骗过去了:“为师竟不知徒儿还有这等癖好。”
司徒凛月语音带笑,眸色却更凌厉了些。
左玄歌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野狼,方才匆忙之间居然没有将他的脚裹住!实在是百密一疏一切毁于一旦。
然而左玄歌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放弃,并且脸皮厚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捂着脸佯做羞涩状:“哎呀,这都叫师父发现了,徒儿日后真无颜见师父了。”
“你说你喜欢……?”司徒凛月实在无法将“男人”二字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是啊,我喜欢男人。”左玄歌坦然看着他的眼睛将他无法说出口的话说完整,更故意咽了口口水,颤动的喉头,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显得焦躁而急不可待,“师父您不相信?”
司徒凛月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住他,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千万的碎片,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
左玄歌站起身,掀开了帷幔坐在床上,他俯下身声音荡漾着桃色:“我们要继续亲亲咯,非礼勿视,师父您请自便吧……”
他话音未落,已经听见了门被狠狠带上的声音,司徒凛月几乎是逃也似的从那间令他窒息的屋子里出来的。
道德沦丧,恬不知耻,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
纷杂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徘徊旋转,无数张愤世嫉俗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个人眼里都怀着恨意,那恨意深切浓郁仿佛恨不得他立刻就死掉,每一张嘴都在动,说出来的话却大同小异。
道德沦丧……恬不知耻……该死……该死……该死!……
所有的昨日噩梦都重归脑海,司徒凛月眼中杀意鼎盛,他挺直着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
看着门已关上左玄歌才终于安下心来,赶紧从野狼的身上起来:“方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野狼没有出声,左玄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只见他的脸涨得通红满眼憋屈悲愤又带着一丝羞怯地看着他,声音哽咽:“五爷……您……您轻薄我!”
左玄歌扶额,他毫不客气将野狼从床上拎了起来,对准他的屁股一脚踹了下去:“去你的!”
简直把他的隔夜饭都要恶心出来了,他实在是难以想象,野狼那么一个五大三粗汉子,居然能做出如此小女儿的姿态来,简直……不堪回首啊。
野狼揉着屁股一脸的委屈:“五爷,我虽然说过我野狼这辈子这条命是你救的,为了你上刀山下油锅粉身碎骨眼都不会眨一下,可是……可是我没说要卖身……”
说到这里他又红着脸绞着自己的衣摆低声道:“人家、人家还要娶媳妇的呢……”
左玄歌仰头望着天花板翻了一记白眼,突然笑得更邪恶了,他朝着野狼挑了挑眉:“你难道不觉得从了我也很划算么?”
野狼继续绞衣摆:“五爷您确实一表人才,长得……长得比小娘子还俊俏……”
左玄歌额角跳了跳,他把他比作女人?
似乎感受到左玄歌脸上表情的风云变化,野狼识趣地闭了嘴,他往窗台的方向退了两步嗫嚅道:“五……五爷,您要是没什么吩咐,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怎么没吩咐,我们事情不是还没完?”左玄歌踱步在桌旁坐了下来。
野狼整个身体一紧:“做……做什么事情?”
“最后一名受害者已经死了,所以呢?你就去掘了她的坟?”只是转瞬之间,左玄歌已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唇边的笑虽然还是显得玩世不恭,言语却已经严肃了起来。
听见左玄歌提起这事,野狼也恢复了严肃表情,他在左玄歌对面坐下来,神情间还有些钦佩:“是啊,五爷果然料事如神,我自然是去掘了她的坟。”
左玄歌心里隐隐有种罪恶感,将掘坟这样不道德的事情说得如此坦然而正经,野狼还真是……
“五爷可知,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左玄歌极有耐心地等着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