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云扬了扬唇角,那满脸的天真烂漫里似乎多了些与她外表格格不入的东西。沈崖脚步一顿,他转过头,看着纱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意。
“别这么看我,现在也就是大家都顾着那未出世的孩子,等这事平息下来之后,你看看你这心思能瞒得过多少人。”纱云将水盆放在一边,她用涂满丹寇的手指夹出一块手绢,绢帕间弥散着奇异的香粉。
“你干什么?”沈崖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声音沉如铁石。
“跑急了吧,额头上都是汗。”纱云执着地想用手帕去替沈崖擦汗,奈何后者纹丝不动,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手腕会随时被这个狼妖给捏碎。
“看来是我想错了。”纱云凝视着沈崖眼底一丝丝聚起来的冰冷,笑道,“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藏,对吗?”
沈崖面色如霜地看着她。纱云不为所动:“咱们阁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不然你以为他那样的人,为何这么多年还是孤身一人?”
她每说一句,沈崖身上散发出的那强烈的威压就越惊人。可纱云偏偏就像是毫无感觉一样,依旧笑呵呵道:“当年就算凭我主人的手段,也没有办法让他动摇分毫。你……还是一只妖精,你觉得你若是真得对他坦诚相告,凭你们的师徒情谊,足以让他对你网开一面吗?”
“你管得太多了。”沈崖眯起眼,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那一瞬间,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残忍而决绝的杀意,让一直老神在在的纱云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陆月华是陆月华,我是我。”沈崖一字一句道,“我和过去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如果语句能够实物化,纱云觉得现在自己身上一定已经被钉上了几百个钉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沈崖进屋,惊愕过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
楚逸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助花澄渡劫,当花澄苍白的脸色稍稍转晴,意识也隐隐清晰了之后,他才撤掌收去了往花澄体内灌注的灵力。
“澄儿……”周轩轻声道,在意识到花澄只是睡着了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挂着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想要对楚逸道谢,却发现后者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楚兄,你……”
楚逸踉跄地退了半步,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托住。
“师父……”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能听出沈崖声音里溢满的心疼和不舍。
“不打紧。”楚逸挥挥手,“灵力用多了罢了。”
周轩神色骤凝,他跌跌晃晃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楚逸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周兄,什么感谢楚兄大恩大德的话就免了,若是有机会,替我引荐引荐仙门百家的美人仙子……”
周轩抬了一半的手顿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与此同时,楚逸感觉到肩膀上托着他的那股力量似乎加重了不少。
“师父今日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沈崖的声音从楚逸身后传来,明明距离耳朵还有一些距离,楚逸却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楚逸指尖微动,脸上却没露出什么端倪:“我还有一味药方要开给周兄。”
“是不是服用含情草之后要用的药方?”沈崖紧紧贴着楚逸,“弟子已经记清楚了,待会儿会写给周公子的,师父回去歇着吧。”
沈崖又强调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逸总觉得他的声音离自己更近了,“既然小崖儿这么懂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逸笑了笑,沈崖的目光追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人依旧毫无破绽。
周轩轻轻阖上里间的门,这么多天,直到此时他才敢让花澄稍稍脱离自己的视线。沈崖坐在外间的桌边写着楚逸交待下来的药方,周轩看着他专注清明的眼神,不由得想起那日他抱着楚逸时的场景。
那个眼神……
一旦分出心思来想,周轩就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沈崖身边,定眼看了看药方上的内容,光晕映衬着那上头略觉熟悉的字迹,周轩一时僵在了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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