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岛上他与倭人甚是亲厚,陆清河猜到了他要往何处去。带着两名略通汉话的苗家汉子,在岛上偷两件倭衣套在身上,驾着小船跟着福船便使上了海面。
穿过朝廷军舰的包围圈,看见海上漂浮的木板船帆,才知晓昨夜那一仗损失惨重。他一边追着巴东而去,一边又是惴惴不安的为银铃担心。
乾州现下她主事了,水师是她调的。一仗损失如此惨重,除非抓到巴东,否则那姑娘定要叫被拿下大狱,问一个贻误战机,指挥失误之罪的。
所以他是卯足了劲去追巴东的船队,在天黑之际成功就让船上的人发现了自己。
“什么人!还不报上名来!”
数十只弓弩从福船上唰唰射下,钉在他们的小舟上,却未伤到人。
陆清河头上罩了斗笠,低声对两侧的人叮嘱道:
“一会儿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紧跟在我身边。看我眼色行事,合力擒住巴东。”
他说的是徒手擒住,仅凭三个人。
“在下平田一郎,奉我父亲之命前来接应巴东兄弟。我们的船队已经到旋沙口了,请你们跟我来。”
陆清河读书时闲的无事,喜同鸿胪寺的二大爷陆重安待在一起。跟在他屁股后面见到了不少外邦使臣,学的几句倭语,说的有模有样。船上的人听了,立刻就收了弓弩。领头模样的人奔上船去,不多时领了个倭人下来甲板来。
来人剃着半月头,踩着木屐,走路哒哒的响。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清河,探究了好一番。
他心发毛,遂掀开了一角围纱,露出半张脸来。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倭话,气势逼人。
“我是平田一郎,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船上?平田家令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船上那人什么话也没说,收了眼,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弓弩手会意,立刻搭下软梯,将陆清河等人拉了上去,引进船舱。
里面何止是巴东,珠帘后还跪坐着这一抹绿色身影。纤纤细指,拈着粉嫩的桃花。适才还是滔滔不绝的谈天论地,现下突然变得静若处子,透过珠帘打量着来人。
“公子和小姐都是奉平田老先生之令前来接在下的,荣幸之至。有劳二位辛苦,敬二位一杯薄酒,不成敬意。”
巴东率先打破僵局,举杯敬酒。珠帘旁的小厮,立刻将他的话翻译了一边给里面的人。只见那女子摆了摆手,以手扶额,露出疲态。
小厮旋出来,操着一口夹生的汉话道:
“平田小姐乏了,请大公子和世子先退下吧。今夜船只只管往旋沙口去,明日一早平田家的船队自会来迎接世子的。”
“好好,小姐想来是晕船了,您歇着,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