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元宸看了看他,似乎也察觉出不对了,他眉头一皱,又唤了一声:“宁公子?”见宁渊还是不答,他果断蹲下身子,握住宁渊的一只手腕。
他虽然不会探脉,可宁渊体内真气乱窜的糟糕程度,此时恐怕任何一个修习内功的人都可以查探出来,感觉到宁渊经络里的异常,呼延元宸也知道坏事了,他来不及狐疑自己明明控制了力度为何宁渊还会变成这样,立刻将人扶起来,一手托住他的肩,一手按在他背心,体内雄浑的内力缓缓透过宁渊脊背的大穴进到他体内,想帮他将已经涣散的真气重新梳拢起来。
“别……在……这……里……”宁渊只觉得经络里惨痛异常,身子动也不能动,好在他神智还是清醒的,知道呼延元宸要就地给他疗伤,但这里绝不是疗伤的好地方,果然,他话音刚落,呼延元宸同样听见了正有人迈着步子从楼下往上走,踩在楼梯上吱呀吱呀的声音。
呼延元宸当机立断,直接将宁渊打横抱了起来,纵身一跃,轻飘飘便上了屋顶下的房梁。
宁渊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不到人了。
因为这栋水榭阁楼的一层没有墙壁,立柱也少,为了整体结构的安稳性考虑,建起阁楼的工匠就用了一根极为粗大的房梁,等于是靠着这根房梁将整个二层吊起,也因为房梁够粗大,足以让一个男子藏在上边而不被人发现。
呼延元宸刚抱着宁渊在房梁上坐好,便听见下边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打扮得一身喜气洋洋的宁萍儿拎着裙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039携手看戏
宁萍儿迈着轻盈的步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那张大床的床沿上,望着床上铺着的丝缎锦被,脸色越发红了。别看那些官家少女表面上都作态矜持,其实没有几个不怀春的,尤其像宁萍儿这样花蕾初放的年纪,盼着早日找一个如意郎君,承受雨露滋润就像久旱盼甘霖似的,尤其如今这位如意郎君不光英俊非凡,而且还是身份贵重的皇子,即便她还不知道司空旭约她到这里来相会的目的,但是孤男寡女之间,又何必把话说得太明白,不是害臊吗。
宁萍儿坐在下边春心荡漾,而房梁上的宁渊,此刻也不好受,呼延元宸的手掌依旧抵在他的背心替他梳理这经络,但夏国内功速来刚猛,即便呼延元宸已经刻意放轻了力道,但那犹如猛虎下山似的内力还是冲得宁渊几乎吐血,为了不被下边的宁萍儿发现,他只能紧咬着牙关,同时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侧呼延元宸的小腿,借以分担些痛苦。
好在呼延元宸素来身体强健,修长的小腿肌肉结实,宁渊觉得自己像是抓在一块线条流畅的花岗岩上,他力道大得五根手指都泛起了白色,手背上青筋浮现,呼延元宸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手指接连点过宁渊背上数个大穴,送进最后几股真气,然后当机立断,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宁渊半张开的嘴。
那几股真气入体后接连强行打痛数条因宁渊本身真气紊乱而阻滞的经络,重新引导他的内力形成大周天,可这最后一下所带来的痛楚并不是之前所能比拟的,就像有人拿着尖刀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那般,宁渊想也没想就用力咬上了呼延元宸的手腕。
这回饶是以呼延元宸的定力,也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好在他努力控制着声音,倒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
感觉到宁渊松开了牙齿,呼延元宸望着手腕上那排已经浸出了血痕的牙印,苦笑着摇了摇头,再看宁渊,剧烈的疼痛之后,他也只剩下了喘气的功夫,身上的袍子早已汗得半湿。
“你……”呼延元宸轻缓了一声,哪只宁渊却迅速侧过身来,用手把他的嘴捂住,神色无比认真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下边的宁萍儿,呼延元宸眨眨眼,了然般点了点头。
宁渊松了一口气,身子又软绵绵地垮了下来,呼延元宸急忙托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他其实满肚子的疑惑,但看宁渊的意思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只有等下边的人离开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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