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入狱了。”
“可是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杨敏心哭道,“嫔妾本想求见皇上一面,求皇上再彻查此事,可嫔妾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嫔妾也去过东华宫门口等了半日,可是那里的内侍与嫔妾说,皇上已经很久不宿在东华宫了……都在皇后娘娘的点绛宫……”她用丝绢拭了一下泪水,又抬头来道:“皇上最宠爱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帮帮嫔妾吧!”
沈天玑沉默一会儿,“既然这案子已经定下了,再彻查有些不合规矩。”见杨敏心一下子暗下去的眸光,她有些不忍,想张嘴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所以说,皇后这职位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前几日还有某王府后宅的王妃和妾侍的争执,竟然跑到她这里来求个评判。幸好有宛盈给她出主意,不然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求求您了!”杨敏心仍然不死心,一头就磕在了地上,无论碧蔓怎么拉都没用,“娘娘您是中宫皇后,又深受皇上宠幸,不似我等无宠的嫔妃,您在皇上面前哪怕说上一句,皇上定会放在心上的。”
碧蔓无奈地立在杨敏心身旁,心道,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盛宠,寻常皇后娘娘说的话,皇上不仅是放在心上,还一定会遵从践行。可是,以皇后娘娘的心性,定不会干预前朝事务的。
杨敏心这话,让沈天玑也不禁微微寒了目光,“就是因本宫是中宫皇后,才更要遵守后宫的规矩;就是因本宫蒙皇上宠幸,才更不应该越矩,让皇上失望。”
杨敏心一愣,丝绢掩住的双眸闪了闪,这才哽咽道,“娘娘说得极是。嫔妾为人子女,承蒙父母养育之恩,如今嫁入深宫,不仅不能侍奉父母左右,甚至连父亲遭受牢狱之灾时,都没办法去见一见……嫔妾……嫔妾心里真是愧疚……”
沈天玑心头微动,不禁也想起沈府来。碧蔓将杨贵人扶起来,坐到沈天玑对面。沈天玑握住她的手,“杨贵人也莫太伤心了,这事也不是毫无转圜的。杨大人若果真是被冤枉的……”
杨敏心双眸亮道:“娘娘答应帮忙了?”
“本宫只能试一试了,咱们也算姐妹一场,见你这样,本宫心里也不好受。皇上纪律严明,乾坤独断,在政事上又哪里会受后宫妇人的影响?本宫只是念着皇上素来注重吏治清明,若果真能救下一位贤臣,也是本宫为社稷造福了。”
杨敏心这才露出笑意,又磕了头连连道:“谢谢娘娘!”
悦仙亭地处太液池边,周围浓荫翠柳,碧色茵茵。碧蔓给杨敏心也奉上一杯茶,杨敏心稍稍整理了一番微乱的衣装,这才笑道:“嫔妾这样失仪,叫娘娘见笑了。”
“无妨。”沈天玑见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走的意思,想去看美人蕉的心思只能缓了缓。
杨敏心叹道:“我姐姐因为我父亲的事情去求英郡王,结果非但不成功,还被我那姐夫训斥了一顿。不过话说回来,英郡王在此事上的确也不好出面的。姐姐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放宽心些,总会还杨大人一个清白的。”沈天玑笑着安慰道。
说起杨敏慧,她便总想起柳清萏来。视线所及之处,太液池上满满都是荷花,她的点绛宫更是为粉白芙蕖所围绕,夜间睡梦里都有淡淡的芙蕖花香。清姐姐最爱荷花,这会子,大约又在小镜湖上赏荷吧。
杨敏心见沈天玑看向荷花,开口道:“太液池的荷花真是美极了。嫔妾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这太液池上原本的荷花是极少的,都是去年皇上特地派人种起来的。原本嫔妾以为,是皇上喜欢这花,现在看来,大约是特地为皇后娘娘您种的吧?”
沈天玑一愣,笑笑道:“芙蕖清丽动人,人人都喜欢的。”
心中疑道,梨花和栀子也就罢了,可荷花,她从未透露过喜欢的。
“娘娘说的是。”她顿了顿,又叹道,“皇后娘娘母家那样强盛,又得皇上喜欢,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嫔妾实在钦羡。”
青枝和碧蔓对视一眼,这杨贵人,今儿是来泼醋的么?
只是任她再泼也没用。皇上自皇后娘娘入宫,夜夜都是与皇后娘娘同床共枕。就连这几日娘娘恰逢小日子,他也未曾离开过。不过,据说皇上在皇后娘娘进宫前,也未曾去过别的宫里的。所以不怪皇后娘娘专宠,只怪她们自己不争气了。
沈天玑是看着周遭风景,未曾答话。
杨敏心一愣,笑道,“嫔妾失言了。”她抿了口茶水,又用丝绢擦了擦嘴角。
“一切都是承蒙皇上隆恩罢了。”沈天玑淡淡道。
两个人又就着花木风景闲扯了几句,杨敏心知道沈天玑是为看美人蕉而来,笑道:“嫔妾方才途径的地方,倒真有一片美人蕉,不知道是不是娘娘想看的,不如嫔妾引皇后娘娘去瞧瞧?”
沈天玑点了头,二人起身,相携走在花木繁柳中,倒真如好姐妹一般。
正值盛夏,上林苑中藤蔓青翠,花树繁荣,假山怪石之上都攀满了翠绿的叶子,密密匝匝挡成一碧色清爽的屏障,泛着丝丝凉意。
此时阳光正烈,饶是一身薄纱,走了这么些路,身上也透了薄汗。沈天玑瞧着这处景致,十分喜欢,正想说要不到那怪石后面纳纳凉再说,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女子轻声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