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舍得在这个傍晚离开了,并不太柔和的阳光松松散散的透过破庙摇摇欲坠的窗子,将里面的阴冷撕开。
纤细的手对着光缓缓地举了起来,似乎想抓住落日的最后一丝温暖,却在片刻垂下,无力的握住身旁那只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
“冷吗?”
面容憔悴的男子被惊醒,巡视四周,发现并无异常后用披风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搂着,语气温柔,面色平和,仿佛不是那个能将十来个武林高手斩于足下的人。
唯有青色衣衫上已经变黑的血迹提醒着他们这些天的恶战。
女子正要回答,不想胸腔内血气上涌,喉咙里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的咳嗽起,又怕声音太大引来附近的杀手,眉头紧皱的放低声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婵衣,婵衣。”
男子有些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天为了逃命四处奔波,根本没有办法去寻找大夫,身上仅剩的药丸早就用尽了,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女子的背,希望能减轻痛苦。
那日是他疏忽了,将不会武的她留在了暂时安身的农家里,独自将杀手引开,不想追杀的人不知怎的设法的打听到了农舍的位置,等他反应过来赶回去时,她已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我并无大碍!”
不再咳嗽的云婵衣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多日的奔波和重伤使她面无血色,但消瘦的面庞上依旧能看出往日的风采,柳叶眉,丹凤眼,眸子在经历血雨腥风后还是散发着灵动的光彩。
“没事就好。”男子不动声色的用手轻轻拂去她嘴角未曾擦干净的血迹,将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我们不赶路了,今日在此休息一晚如何?”
云婵衣点了点头再次握住那双手,无声的靠在熟悉的胸膛上,心想着,即使要走,凭自己现在的状况,也是走不了了!
他背靠着残破的墙布低头看着缠绕在手上的纤细手指,心中蔓延出丝丝的心疼,她原本是天之骄女,受着父亲的宠爱和族人的敬重,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舒服逍遥的度过一生,却因为自己卷入了江湖恩怨,有家不能归,他何其不幸承受着被灭门的痛,又何其幸能在在落魄的时候遇上她。
半晌。
“我很难受!”虚弱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庙里的宁静。
他想起身看看,不料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制止了。
“在家中我从未受过皮外伤,更不用说像如今这般,幼时学琴伤了手指,身边仆人们都吓得不轻,硬是找了大夫来看,娘亲见到此景告诉爹,说仆人太大惊小怪了,没想到爹却很赞同他们,后来要不是娘亲坚持,我怕是连琴也不会学了。所以我很不喜欢打伤我的人,在你杀他们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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