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了沈思晚的手腕。
此时此刻诺言的眼神不再和善,微下垂的无辜眼底似是裹挟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风,周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声音冰凉无情。
沈思晚没有说话,只咬了下下唇瓣。
手腕上的力道之大几乎是能将她捏碎。
在她的印象里,诺言柔若扶柳。
昨天刚住院的时候,她甚至连装满水的热水壶都提不动。
诺言顺着沈思晚的视线看去,一下又松开了手,抱歉道,“我是严重的过敏体质,除非在完全干净的环境下,不然不能摘口罩……沈小姐,我没有吓到你吧?”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澈,仿佛刚刚只是一汪池水里的污泥被狂风卷起一瞬。
诺言往上又揪了揪口罩,心下疑虑未消。
沈思晚刚刚想趁着她昏迷摘她口罩?
难不成自己露馅了?!
沈思晚垂眸揉着手腕,笑容清浅,依旧和悦,“没有。”
“对了,你脸上有点脏。”
沈思晚指着自己面颊中部轻轻一指,面对的方向正好是诺言戴口罩的位置。
诺言背过身,微微拉下口罩,以手机屏幕做镜子,当真是看到自己右颊有块干透了的血渍。
她轻轻擦去后,借着手机屏幕看向身后沈思晚。
沈思晚垂眸揉着手腕,耳边碎发垂下,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对不住了……是我太敏感了。”诺言回身道歉道,神情再次变得无害无辜,“其实我练过女子防身术,所以刚刚使了些巧劲……沈小姐,我没伤着你吧?”
沈思晚摇头。
她将饭盒打开,笑着道,“饿了吧?先吃点饭。”
仍旧是简单却精致的轻食,配着店家的独家蘸料,勾的人食欲大开。
诺言的确饿了。
但沈思晚在,她不会摘下口罩。
好在沈思晚抬腕看了眼时间后就表示自己还需回公司要离开。
“那我就不送你了。”
“客气了。”
病房门合上,有脚步声渐行渐远,但诺言仍保持着静坐的姿势没有行动。
足足十分钟后,诺言这才放下心来,摘下口罩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她咀嚼速度很慢很仔细,偶尔会垂眸扒虾,是以没有注意到玻璃窗外有个摄像头正在记录自己的一举一动。
……
沈思晚坐回办公室里,交代完所有工作后,打开了在医院录制的视频。
视频画面里,诺言垂头认真的扒虾,咀嚼动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优雅矜贵。
只是这段视频里,她一直低着头。
沈思晚很有耐心的往后看着。
她看着诺言将青豆挑出,放在一旁,西兰花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诺言的胃口挺小,饭菜几乎只用了三分之一就停了下来。
终于,她抬头了。
沈思晚一下捂住了嘴。
柳叶眉下垂无辜眼,翘鼻粉唇杏面……
这张脸,和南山公墓上的那张分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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