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多的鱼,什么鱼刺多就点名要吃什么,随后让容宛舒给她挑干净。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有时候回想起来,容宛舒都觉得自己窝囊。
不过现在好了,再过几日她就能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容宛舒依旧日日呆在房里,唯一不同的是,代她抄写女诫的人换成了云檀。
她对云檀没那么刻薄。在云檀接手这差事的第一日,容宛舒就已经亲切地告诉她,不用仿照云芍的字迹,她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每日随心写,写不完也没关系。
云檀战战兢兢地答应,可她哪里敢,刚刚见识过云芍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场面。
对这位主子除了尊敬,更多的是害怕,潜意识里觉得主子说的都是反话,每日都写到三更才肯放下笔。
云檀的黑眼圈越扩越大,黑乎乎地跟熊猫有得一拼,容宛舒劝过几次,惊讶地发现她每每一劝,云檀就更是卖力,甚至连吃饭的时间也在抄,她就再也不提,默默地闭上嘴。
容宛舒掰着指头数,最后等来了左新荣的信。信是由一位进府送菜的男子交给她的。
那男子年纪在三十上下,干枯扁瘦,行为动作畏畏缩缩,送完了菜并没有马上离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义清苑,摸到容宛舒住的房间。
容宛舒打量着他,迟疑了一会儿后接过信,匆匆看了两眼,是左新荣的字没错,可眼前这人,她没有见过。
“你是谁?”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绿豆大的眼睛从进门起就色眯眯地盯在她身上。
“小的受一位胖大爷之托,来给您送信的。”
容宛舒还是不太相信,左新荣胆子这么大?敢找素不相识的人送信?还是他其实也是大随安插在南阳的探子?
“你怎么进来的?”
祁府的菜有专人配送,不是那么轻易能混进来的。她记得,一直给祁府送菜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家。
男子笑道:“我爹给祁府送菜几十年了。这几日他不小心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就由我来接替了。”
容宛舒听完,“我知道了,那你走吧。”
云檀和夏婧虽然都被她借故打发走了,只是怕她们会突然回来。
男子闻言,谄笑着不停搓手,脚步没动,应是还有话说。
“还有事?”
男子见她一点都不自觉,出言含蓄提醒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只要给点小费,就能封住他的嘴。
容宛舒点点头:“他相信的人,我自然也相信。”
男子:“……这活怎么说也冒着风险,要是被抓到,别说我,就连我爹也会折进去的。”
“那你别被发现不就行了吗?”
男子又道:“刚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容宛舒额间冒出黑线,这男子的话着实多,再这么说下去,想不被发现都难。
“你放心好了,就这么一次,湿不了。”
男子惊讶了:“你俩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