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向真定王妃与陆青殊行了礼:“阿姊本是为我不平,只是我知道自己出身寒门,并无意相争,还请王妃与夫人见谅。”
真定王妃见她这退让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是见多了后宅手段,上前斥道:“你倒是装得……”
方舜娘连忙后退,一手护住腹部。
陆青殊连忙拉住真定王妃,不让她娘上前,与方舜娘保持距离,她的视线也随之落在方舜娘肚子上。
真定王妃看到这一幕,气急反笑:“六礼未成便这般急不可耐,好一个出身寒门!我道怎么有这胆子上门来示威,原来是怀着这孽……“
陆青殊这次连忙捂住她娘的嘴,没让真定王妃落下口实。
可顾良妹哪里猜不到她接下来的意思,立刻怒道:“就只有你女儿肚子里出来的才高贵不成!可你女儿现在又生不了了!再者,你女儿虽是郡主,那也不过是前面那个假帝封的郡主,阿成马上便要当皇帝了,舜娘怀着他的娃,到底谁比谁更高贵?!”
陆青殊这次没再让真定王妃说话,只站在顾良妹面前,略带“伤感”和“难过”:“顾家姐姐,你今日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再说什么探望我的话,顾泽成将要称帝,这位方姑娘已经怀了顾泽成的孩子,而我们真定王府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所以,你希望我向这位方姑娘低头对吧?”
明明她就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陆青殊说出来的话让她觉得哪里不对。
陆青殊平静地道:“我知道真定王府也许在顾家看来算不得什么了,但我毕竟是王府郡主,向人低头绝无可能,既是如此,我会与顾泽成和离……你与这位方姑娘,恕我不送了。”
院门刚刚关上,陆青殊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回真定。
真定王妃便抱着陆青殊失声痛哭:“我的儿,我苦命的儿,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听你那杀千刀的爹的!”
陆青殊本来还在盘算,在她看来,这个顾良妹来得好啊,她的下一步棋终于可以落子,结果一看她娘已经哭个泪人,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阿娘,你莫哭了……”
母女二人坐在屋里,真定王妃见四下无人,咬牙切齿道:“你爹当初说这姓顾的必会龙跃于渊,非要将你下嫁,他当时有什么?!一穷二白!若不是靠着你爹相助何来今日局面!我们真定王府必不能与他善罢甘休,他休想做什么当皇帝的清秋大梦,你爹不反我定也要他反了!”
陆青殊一怔,登时心中酸软……可怜天下父母心。
真定王妃抹着眼泪:“都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兄弟,否则你爹何至于将这天下拱手相让,我的宝贝女儿,堂堂郡主,何至于被个村妇羞辱至此,不杀此村妇我绝不甘心……”
陆青殊给真定王妃轻轻擦拭眼泪:“娘,顾良妹也好,方舜娘也好,她们敢这般做,归根到底,还是顾泽成给的底气,所以,杀了她们也不能真正解气呀。”
真定王妃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便听陆青殊心平气和地道:“咱们既是要回真定了,当然要捅顾泽成一刀啦。”
说着,便有下人为难地来回话,方才夫人说的是全部打包带回真定,有些笨重的家伙什实在太重,什么黄花梨的家具,这些东西皆是王爷为了爱女花费巨资置办,贵且重,实在不好带,路有个磕碰,或是赶上雨水,都会有损伤……
陆青殊淡定地道:“城中不有几家上好的当铺,全部拿去当了。对了,当回来的银钱也不必拿回来,你多带些人手,在城中多支些棚子,先时随我守城的将士,有阵亡的,家属可来领一千钱,重伤的,家属来可领八百,轻伤的也可分五百钱,若是银钱不够只管来寻我。
你只管把话与这些将士和家属说清楚,我虽不在宛城待了,可先时与他们同守城的袍泽情谊却永远都在。”
原主为了守城连孩子都没保住,怎么能叫她白白牺牲,渣男想坐享她守住的天下,做梦!
第34章【修】
宛城外,中军大帐里,顾泽成正在召集谋士商议未来之计。
顾泽成此番虽是大败建始帝征讨大军,但建始坐拥南边半壁江山,根基深厚,顾泽成其实胜得并不容易,如果不是原主给力,顾泽成作为大本营的宛城都要被偷家。
因着这场险胜,军中需要安抚,哪怕是回到了宛城,顾泽成并没有将太多时间花在家宅琐事上,而是与将士同甘共苦,继续住在军中。
从这个层面上,他实在并不是一个耽于享乐之人,又兼是赏罚信明,也难怪手下将士肯忠心效命。
除了常规的安抚之事,顾泽成的班底也确实需要好好思量接下来要如何做,如今他们占据河北,长安的王通主力被灭、南面的建始帝方才大败,是西进长安,还是南灭建始,军中声音不一。
有将领道:“大帅,建始新败,我等自当趁胜追击,否则,建始立朝数年,在南面也算薄有人心,若不趁机斩草除根,只怕他日卷土重来。”
“正是!大帅,咱们与建始帝不只国仇,更有家恨,大帅之兄可不能白白叫顾用那厮所害!当然要趁他病,要他命,砍下建始帝的脑袋以祭大帅兄长在天之灵!”
樱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