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转头朝门口望去,正见到谢繁华穿着一身大红褙子款款走来。
谢繁华先朝李老太太问安,然后走到李妍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这山上寒气重,晚间更是冷了,妹妹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她紧紧攥住李妍小手,用自己的小手给她取暖,还不停哈气。
李妍低头浅浅笑:“姐姐对阿妍真好,阿妍真想天天都跟你住在一起呢,要不姐姐今晚就跟阿妍睡吧?阿妍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呢。”
谢繁华不笨,自然能听懂小姑娘话中意思,不由瞪她一眼,但瞪完之后想着她也瞧不见,又有些同情她。她仔细瞧着眼前小女孩的模样,鹅蛋面容,尖尖下巴,樱桃小口,唇角边笑起来有浅浅梨涡......
“阿妍,咱们现在说说话吧。”谢繁华知道,李妍不是喜静,她只是缺乏安全感,不熟悉的人不敢深交。可她愿意跟自己说话,肯定是将自己当成亲人朋友的,不管她是因为什么,但架不住谢繁华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
李妍倒也不开玩笑了,坐正身子道:“姐姐,我给你说说在遥城的生活吧,那个时候,二哥总会带我去草原上骑马。二哥说草原很美,天很蓝,一眼望去,都是无边无际的草绿,天上还有飞鹰......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出来,我还作了画呢,改日拿来给姐姐瞧。”
谢繁华从没有去过大漠,倒是感兴趣得很:“阿妍,你在遥城一定有很多朋友吧?你听话乖巧,肯定很多人都喜欢跟你处。”
李妍脱口而出:“阿妮玛姐姐也常常领着我出去玩儿,不过,可惜她是突厥人,每次两国交战的时候,她都不会来。”她唇边含着笑意,单纯得很,“不过,我觉得阿妮玛姐姐倒是更喜欢哥哥,他们都会骑马,常常一起赛马狩猎,比亲兄弟还要好。”
谢繁华嘴角边笑容却有些僵住了,本能地瞅了李妍一眼,琢磨着问道:“阿妮玛是谁?她是敌国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妍单纯,而且她知道,哥哥自从八岁那年回京之后,心里便一直有个人,所以她从不觉得哥哥跟突厥公主之间有什么异常,总觉得他们就是好哥们,就像自己跟谢家姐姐是好姐妹一样。
所以,她才在谢繁华跟前毫无忌讳地提到了阿妮玛公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繁华很敏感地就抓住了重点,然后又听了李妍跟她说的以前发生的快乐事件,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直到吃完晚饭,一个人裹着被子睡觉了,心里还是难受。
李承堂陪着圣上跟三位皇子猎了野味回来,自有人前来取走猎物烧烤,他则因为受了些伤,直接被人送回了屋。
倒不是大伤,只是在追逐猎物的时候,被黑瞎子给伤着了。
左手手腕处被黑熊给咬了,李老太太瞧着那伤口,不由蹙眉道:“别叫你妹妹给知道了,她胆子小,会被吓着。”
李承堂的心思倒没在这点伤口上,只转头左右望了望,没有见到那个人,他心里有些失落。他跟妹妹说好了,要妹妹将那丫头留在这里说话,这样的话,他一回来就能够见到她了,也不枉他这么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别看了,她来过,又走了。”李老太太怎会瞧不出自个儿孙子此番在找什么,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道,“你妹妹刚才跟那丫头提到了阿妮玛公主,那丫头眼瞧着就不高兴了,坐了没一会儿功夫,就走了。”
“这个阿妍......”李承堂急得跺脚,“阿妍都说了些什么?”
李老太太给孙儿包扎完伤口,望了他一眼道:“倒是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你们几人常常一起出去狩猎的事情......”
“前头的烤肉想来也好了,我去给您跟妹妹拿点来。”李承堂有心事,抬腿就往外走。
李老太太笑着道:“我跟阿妍都吃了些东西,想来那丫头气得没吃饭,你拿些给那丫头吃吧。”
见祖母故意拆穿自己,李承堂倒是有些不还意思起来,朝着自己祖母弯了弯腰,便大步出去了。
谢繁华闷头睡在被子里,一直想着刚刚李妍跟她说的事情,脑海中便自动勾画出一副塞外猎鹰图来。结果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实在难受得紧,就一直蹬腿踢被子。
屋里头没有点灯,李承堂避开了守在门外的侍女,直接进了屋子。
他摸索着大概方向,朝床边走去,歪坐在床边,手上举着烤兔腿。
谢繁华饿了一天了,鼻子灵得很,很快便寻着香味掀开了被子,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来。
虽然屋内很黑,但是她能感觉到周身有一种压迫的气息,也能隐约瞧出坐在自己身边的那抹暗色身影。她闻到了男子熟悉的澡豆味儿,自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小嘴一撇,将头往里边靠去。
李承堂凑了过去,刻意献好道:“有烤得香喷喷的兔腿,你要不要坐起来尝一尝?”一边说一边将兔腿送了过去,故意放到她鼻尖处,见她根本不搭理自己,他有些害怕了,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摸佳人的脸,手却被谢繁华恼怒了打了。
他闷哼一声,却是不肯将受伤的手收回了,而是强行将耍脾气的小丫头搂抱进自己怀里来,紧紧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