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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商辂这个人脾气好,他是真能处啊。他绝对不会有事没事,说我去得罪一下王文的——他图啥啊。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抛开一般的个人私情,而抽出身来剖析两人的立场问题——于是就不难得出,因为商辂的政治立场,他是典型的正统型文人的理念。】
朝臣恍惚的目光,伴随着对自己命运的担忧,又转移到商辂的身上。
但身处在一切风波的中心,他却依旧保持着一派云淡风轻的平静。
他没为自己辩驳哪怕一句,哪怕后世人几乎明示着王文的立场约等于景泰的立场。
【虽然他对于景泰很有好感,觉得朱祁钰确实是个好皇帝好领导,有功于社稷,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一些敏/感问题上选择站在礼法正统的角度。
他在朱祁钰打算易太子的时候持保留态度并提出异议,在金刀案中极力劝说朱祁钰不要伤害和堡宗的骨肉之情,建言力救了一些因为试图重新立宪宗为太子或者让朱祁钰前去朝见南宫的官员。
他努力想要维持着一种天家和睦的气象,试图让皇位的传承最后还是能落在作为嫡支的堡宗一脉——而这对于王文来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所以他果断出手,没让商辂的官路继续顺畅下去。
而商辂本人也许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在乎。
景泰选出的这些真正的名臣身上好像或多或少带着点理想主义般的色彩:
于谦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铮铮气节;王文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诟病难承君父重任的堡宗的执拗刚烈;王竑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骄傲自持……
商辂就是明知“世与我而相违”,也要决意尝试,觉得世间应得两全法的固执。
景泰八年,朱祁钰病重,群臣请复立宪宗为太子。
商辂就是最先站出来的那个大臣,并成功依靠自己的地位和才华成为了众臣的主心骨。
正月十六日,他在奏章上写下了“陛下宣宗章皇帝之子,当立宣宗章皇帝之孙”这样兼顾了景泰继位合法性和宪宗为太子合法性的语句,引得众臣纷纷响应。
因为签名人数太多,奏本正式完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呈进宫中,于是他们决定第二日封进。
然后正月十七日清晨,夺门之变爆发了。】
“……”
朱瞻基抬眼,满是迷茫的神色。
“因为奏本签名人数太多了,所以晚了一天,所以夺门之变爆发了……?”
他艰难地复述着天幕上的流程,期许的目光落在杨士奇的身上,渴求着博闻强记的臣子站出来驳斥他出现混乱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