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宸京陪我吃了不少苦。”
穆子石想再问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觉嘴里胡桃仁的香味也莫名苦涩起来。
齐无伤想起一事,道:“对啦,清平侯穆勉一直甘为陶家附庸,你猜皇上怎么处置你爹了?”
穆子石淡淡道:“我猜不着。”
齐无伤道:“皇上复位后很是宽仁,只诛首恶,余党酌情,陶氏也只株连五服之内,因此穆勉只是剥夺爵位、留京待罪。”
穆子石索然无味的听罢,打了个呵欠,道:“我要睡会儿。”
说着便躺下闭上眼,面朝车壁暗处,蜷缩起身子,慢慢睡去。
齐无伤看了半晌,悄然起身下车。
邱四等人看他端坐在马上的脸色,均是噤若寒蝉,只有陆旷兮精神一振,道:“王爷,我给你把把脉。”
齐无伤道:“待投店安顿好再说。”
转眼看向邱四等:“你们到雍凉之后,就去城关戍守,原定的休沐三日免了罢。”
桑七当即哀嚎出声。
穆子石根本没睡着,车里听得真切,不禁笑了笑,缩着躺了一个多时辰,却躺得身上燥热,骨头里却透着一阵阵刀刮似的森冷寒意。
心中空落落的难过,嗓子眼里更是又涩又腥的难受,起身想喝点儿水,突地一阵晕眩,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砰的一声已一头栽下榻去,胸口悸痛难忍,心跳更是急促紊乱,待眼前漆黑渐渐散成雾状,已出了一身的虚汗。
昏沉痛苦中似乎有声音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又有一只温暖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穆子石勉力睁开眼,恍惚见到了一双星子般闪烁的眼眸,想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意,齐无伤却只看到了他满脸清晰的无助与支离破碎的坚强。
齐无伤只觉怀里的人轻巧若无物,裸露的肌肤却火炭般滚烫,一颗心登时被撕扯得疼痛不堪,绵绵而沉重:“怎么了?子石,哪儿难受?快告诉我!”
穆子石竭尽全力握住他一根手指不肯松开,迷迷糊糊的求道:“别走……”
他这一病来势汹汹,在客栈躺了五六天,陆旷兮却松了口气:“哥舒夜破那顿鞭子差点没把他打死当场……本就伤病未愈,这般发散出来是早晚的事,早好过晚。”
齐无伤吩咐邱四等人先行启程回雍凉,只留下邝五与老庞随行,老庞打点一路杂事,邝五却是刀法既好,更粗中有细,万一有突发状况,可保陆旷兮无恙。
邱四有些犹豫,道:“属下还是留在王爷身边的好。”
齐无伤道:“你是中郎将之职,我打算再授你指挥佥事,总跟着我干什么?眼下虽有几位镇抚将军主持大局,你们难道不需早些去军中讨教一二?这几年父王在城关,只守不攻养精蓄锐,难道我重回射虏关,还要让那群蛮族嚣张劫掠?最晚明年,必要出关远击的。”
说着狠狠道:“阿里答河那边趁咱们家里有事,居然一口气出了三个王庭,真当我齐无伤废在京城了么!”
这些年蛮族几十个部落逐渐凝聚为三部,首领分别称为乌德王、青穹王与拔海王。
齐无伤嘴上不说,心中着实郁闷,知父亲自齐和沣登基以来,自己一离雍凉,便一改往日把蛮族往死里干的打法,只是你来我就揍,你跑我也不追,甚至眼看蛮族屡犯边境村邑,亦不过打退撵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