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这混小子太没用,我和你爹的手艺就只学了七八分。”老婆婆拿拐杖敲打了一下男人的小腿。
“这客人在呢……”
“就是这件衣服,”蚕神把衣服在老婆婆面前展开,“您可以修补么?”
“这是……”老婆婆也惊叹了一下,带上老花镜,满是皱纹的手颤巍巍地抚上那件衣服,眼中满是诧异而后又渐渐柔和下来,“蚕花水会啊……还真是怀念啊……”
“这衣服出自谁手?”老婆婆细致地描摹着上面的绣花,“怕是早些年间我们那里最好的绣娘都绣不出这么精细的。”
“是……”蚕神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一个一直陪着我的人。”
“那他一定很爱你啊,”老婆婆笑着眯起眼睛,“年轻真好。”
蚕神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脸色有些发红。爱……么?那个人可从来没说过这个字。
“小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倒是能帮你补一补,不过肯定没有原本的精致。”
“真的么?”蚕神眼中露出喜色,“真的十分感谢您。”
“妈,您身体……”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这身子还好着呢,”老婆婆拿拐杖又打了一下男人的腿肚子,“你去屋里把李奶奶那衣服做了,别站这碍眼。”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就进屋了。石屿和苏弥坐在沙发上,蚕神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了老婆婆旁边。
“你也是南方人?”老婆婆带着老花镜,拿着绣针一边熟练穿针引线,“这蚕花水会上穿的宽袍现在可是少见了。”
“恩……”蚕神轻声应道,“我也是蚕花水会那一日要穿的。”
老婆婆轻笑了一下:
“为你做这衣服的那人今年要当你的马鸣王么?”
蚕神脸色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即……即便做了也不会怎样。”
“傻姑娘,害羞什么,”老婆婆笑着看了蚕神一眼,“这传说啊蚕花娘娘身上所披的宽袍就是那曾为白马的马鸣王所做,而蚕花水会便是他们二人的婚礼。”
“蚕花娘娘身穿青袍,头带花簪,坐于红轿之中,马鸣王伴其左右御风同她共度春江水。待上了岸,落了轿,马鸣王就化作白色披风附在蚕花娘娘身上,二人就算礼成了。”
蚕神听到这里,脸已经红得不行,虽说每年蚕花水会的流程确实大致就是这样,可这才不是他们二人的婚礼……于是急急地辩解道:
“才……才不会是这样的……”
“不是么……”老婆婆低喃了一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我倒是觉得这传说是真的。”
“那年啊,我被选作在蚕花水会上扮蚕花娘娘。前一日他们给我送来了青袍,我看着上面的绣花针脚当真是细致,想着是许是绣楼里哪位姑娘做的,可问了几个却都说不是她们。”
“转日我上了红轿,当时扮马鸣王的那人我是听说过的,他是外来的,别人说他生的俊俏,做衣服的手艺还好。”
“现在想想也是害臊,我当初啊,坐在红轿中,就忍不住地一直看他。有点好奇,但主要也当真觉得他挺俊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