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得心口发疼,却找不到一句话反驳,还只得笑着称是。忍着恼火把话题转回柳旭身上:“明珠说得是,我这外甥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一时疏忽了,不过你们性子倒是正相配呢。”
蒋明珠不语,走到柳旭身前,却也不叫他起来,只伸手道:“柳公子,可否请你把这荷包借我看看?”
柳旭腆着脸笑道:“自然,这原本就是你送我的。你看这花,还是你一针一线绣的呢。”
蒋明珠不理会他的话,只拿过了荷包。
那荷包上绣着一支并蒂莲花,莲叶青绿,平铺在水波上,莲叶下还有一双鱼儿在嬉戏。莲花开得正好,绿叶红花,亭亭玉立。
蒋明珠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拿着荷包恭敬地递给蒋老太太:“祖母,这确是您当时分给我们的香云纱制的荷包。只是我绣了一半,这荷包就不翼而飞了。这东西丢了的前一日,柳公子正好到过我们院中,为我娘解答关于宋家表哥的事。这荷包不是我送出去的,而是柳公子不问自取的。”
她说得直白,柳旭一听哪里肯认,立刻起身,要去拉她的手:“明珠,这分明是那日分别之时你亲手送给我的,你怎能翻脸不认人。”
蒋明珠完全没想到柳旭竟会忽然起身来拉扯她,一惊之下连忙避让,却碰到了后面的椅子,跌撞了一下。
眼看要摔下去,原本靠门边坐着的沈策忙伸手揽住了她。蒋明珠原本以为免不了要磕个头破血流,却被他护住了,心下竟是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沈策从前一向就把她当做自家妹妹一般,今年两家把亲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更是在心里把她当做了未来的妻子,见她眼角微闪的晶莹,便有些心疼,只是想到柳旭言之凿凿的话,再看那荷包上刺眼的并蒂莲开,心里有点堵。飞快地放开了蒋明珠,退到一旁站着。
蒋明珠一抬头,正于他四目相对,见他急忙闪避的眼神,心中一痛,一时竟忘了接下去要说的话。
聂玄阅人无数,自然不会看不出沈策眼里的怀疑和动摇,心下暗叹了一声,提醒道:“明珠,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第十九章水落石出
第十九章水落石出
蒋明珠咬了咬唇,忍不住回头看了沈策一眼,见他低着头不肯看自己,不由心中黯然,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挺直了腰,正色道:“柳公子说这是我亲手所绣,可依我看,这荷包上有两种针脚,荷叶和鱼儿确实是我所绣,剩下的那些,却不知是出自谁的手了。只因为我绣了一半,这荷包就不见了。”蒋明珠又看了沈策一眼,终于收敛了心神,沉声道:“若是大家不信,尽管去京城随意一家绣坊,找个手艺过得去的绣娘来瞧瞧,事实是不是如我所说。”
这一条柳氏当初也就想到过,自然早有准备,嗤笑道:“多半是你绣到一半累了,让你屋里的素和、素月帮着绣的吧?”
蒋明珠对她勾了勾唇角,反唇相讥:“柳姨娘方才信誓旦旦说我对柳公子如何情深,现在倒又说我连送个荷包给他都懒得亲手去绣,那我对柳公子,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柳氏虽想与她争辩,却还自矜是长辈的身份,不好太拉下脸来。略一犹豫,蒋明瑾便接口道:“二妹口齿伶俐,可也不能模糊是非,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只要是二妹亲手送给表哥的,表哥都喜欢得紧,是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里铺了个台阶,柳旭连忙踩上来,应和道:“正是如此,只要是明珠所赠,于我而言,都是千金不换的。”
“是么?大姐对柳公子的心意倒是十分了解呢,”蒋明珠冷笑:“那不知道大姐能不能告诉我,我绣样上的莲花明明就是含苞待放的,这荷包上的怎么就变成盛放的了?”
蒋明瑾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她们三人的绣样都是交给蒋老太太看过的,蒋明珠当时分明就是画了一支盛开的并蒂莲。怎么可能是含苞待放的花?
她虽疑惑,但还能不动声色,蒋明瑜却已经对蒋明珠喊了出来:“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你把绣样给喜鹊的。”
这便是不打自招了,蒋明珠莞尔:“看来三妹也为这荷包废了不少功夫,把我交给祖母的是绣样是什么样儿都记得一清二楚。”
蒋明瑜脸色一白,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勉强辩解:“我只是凑巧看到过一眼,有些印象罢了。”
“哦,”蒋明珠应了一声,点头道:“这也难怪了,所以三妹肯定也不知道我后来改了绣样,又重新给了老太太这里送了一份吧。”
蒋明瑾和蒋明瑜对视一眼,蒋明瑜不知该怎么回答,被蒋明珠嗤笑的语气弄得正要发怒,就被蒋明瑾暗中踩了一脚,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跟着便听蒋明瑾笑道:“绣花样子多半也都是随性选的,二妹性子跳脱,今日喜欢这一件,明日又改主意了要绣另一件,只怕也是有可能的。”
她这话分明意有所指,一方面说绣样的事,一方面又暗指蒋明珠对沈策和柳旭三心二意。
宋薇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只因蒋明珠在起身辩解时按了按她的手,要她等着看戏就好。
她见女儿眼中满是自信,便当真没有开口,这会儿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压着怒气,皱了皱眉想要起身。
蒋明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宋薇心急如焚,见了她这样,也不得不按捺着坐了回去。
蒋明珠并不打算与蒋明瑾争执吵闹,只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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