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先多摸摸这些外族女子的身子是软是硬!”刘不然说完,端起钵子把剩下的汤底喝了个干净。
熊罴伯府后堂中厅,一男一女正在耳室里相拥,轻声细语地说着情话。
“希望那个人已把注意力转到刘鹤群身上了吧,今日早些时候出门,跟在我后面的人倒比往日里少了几个。”闻羽说罢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在外人眼里看来与往常一般潇洒无忌,其实片刻都不得轻松。
“嗯!”鸀鳿依偎在闻羽的胸口,双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并未在意他说了什么,也轻声叹了口气,“羽哥哥,上次分别只以为一年半载就会再见,谁想竟一晃眼就是三年多。”
“我也是日日夜夜想着你,特别是晚上以烛灯雀影之名向堂主禀告情报时,总是恍惚间以为是你站在对面。”闻羽在昏暗的烛光中凝视着她那绝美的面庞,也生出感慨来。
“那你到底是因为堂主与我相像,还是斗胆在心里对堂主有了邪念?”鸀鳿眉毛一皱娇嗔道,她已发觉闻羽此刻的身体全都烧了起来。
“说甚疯话,我的命是堂主给的,待她如同家长一般,你岂能……”闻羽的话没说完,就被鸀鳿翘起一指封住了嘴唇,只听她幽幽念道,“几年不见,说个玩笑话还是如此当真,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有时真想早些把这条性命报还给堂主来得轻松,可一想到你就舍不得了。人有时候背负得多了,连喘气都觉得艰难。”
鸀鳿见闻羽闷着仍不说话,起身跪坐在一边晃着他的胳膊,“羽哥哥,你别难过了,想想此后就由我来给你跳那烛灯雀影了,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又能持续多久呢?”闻羽此问一出,鸀鳿便又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牢牢缠住他的脖颈,“羽哥哥,前路未卜,不如现在……”
“现在怎么能行,难道不怕怀上一只小鸀鳿么?”闻羽轻轻推开她,“你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坏了计划,想想这些年有多少人为了查明那件事的真相漂泊各地,终日裹在一副皮囊里不得自由,我现在只想早些做个了断,若你我还活着,我定带你归隐胡泽,再不分开!”
“就想当年闻左使答应师祖那样么?”她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她听堂主讲过的最唯美的故事。
“对,就是那样!”闻羽紧紧抱住了她,眼前虚幻的美好景象让他此刻渐渐冷静下来。
“那你这几日有时间就这样多抱抱我,好么?”鸀鳿楚楚可怜地问道。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重新依偎在闻羽的胸口,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
在鸀鳿的生活里,南楚的都护府就是全部,有堂主,还有许多小伙伴,自己初到的时候有羽哥哥,之后又来了明鹊妹妹,还知道中都重明师叔那里有一个精卫妹妹……只是年岁稍大一些,这些人便各自扮演身份,分散于天南地北,见面已是奢念。
她与闻羽的这次重逢,已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上千次、上万次,却只能有短暂的几个日夜,此后便将是一种更加痛苦的隔绝。
“羽哥哥,将来我们俩要去哪里生活呢?”
“天下九州四洋这么大,随意去哪里都好啊!”闻羽话音刚落,却蓦地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除了楚州和中都,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
“那我们就回楚州怎么样,去九寨……哦,对了,羽哥哥不是黎人,怕是过不惯那里的生活。那我们就去明鹊妹妹的故乡,听说那里民风淳朴,天气也比楚州清朗很多。”
“或者我们还是回楚州,即便不去九寨,也可以回到朱雀堂。毕竟,那里是你我长大的地方。”
“好啊,好啊!羽哥哥,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我在都护府里过得多难受,每日都要扮作堂主坐在那里,面前不是奏请事务的文武官员,就是堂中参拜的师伯师叔。有好几次,我都怀疑底下那些人听出我的声音不对劲,心跳得不能再快了。”
“真是难为你了,可是能为堂主分担也是好的啊。”
“可不是么,这些年来堂主以怀柔之法管理楚州,无论是华族还是黎族都太太平平,相安无事。我倒是觉得楚州如今是天下最好的去处呢!”
“希望我们能活到回楚州的那一天……”
“羽哥哥,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这么多年我俩都挺过来了,一定会好好地回到楚州。”
“趁着有空,我再给你讲一讲这中都里的局势。”闻羽着重讲了几个人,其中讲的最多的自然是刘不然。
“刘不然虽然看上去和我一样放浪形骸,可是机算和狠绝更像他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刘鹤群身为朝廷相首,为何不给刘不然一个显赫的官职。”
“羽哥哥,我猜刘鹤群是怕自己的儿子一旦得势便会不好控制,甚至闹出大的祸端吧?”
“不错。刘不然和李求真都是随天道军一路征伐出来的后人,可是如今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沉入泥土,刘不然自然不会服气。他平日里对李求真颇有微词,只是一来没人敢传这种话,二来即便李求真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怎样的。”
“好狂妄的人!所以羽哥哥才打算从他这里下手,把刘鹤群拉下马?”
“我们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你不在中都城,还不知道刘鹤群的权势到底有多可怕。很长一段时间内,莫说是别人,就连李求真都不敢有动他的念头。”
“那他岂不是大平真正的皇帝?”鸀鳿忍不住啧啧。
“皇帝对于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意义,有的人当皇帝是为了三宫六院、锦衣玉食,有的人当皇帝是为了建功立业、享祀祖庙。想刘鹤群这种人,要的不是皇帝的头衔,而是皇帝的权力。凡是敢触动他权力的人,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所以,你我今后每时每刻都要加小心。生死是小,不能耽误了堂主的大计。”
耳室里重归沉寂,时而传出似有似无的叹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