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虞池畔,有人孤零零的站着,弥望远山,形影相吊,像极了一株萎谢的残荷。
楚哀并非体面家世出身,能在宫掖中晋升为侍君已是极致,原以为他能圣宠常存,却不想凭空冒出一个苏嫔,夺了他的近路,致使他再也无法升迁。
“公子,王上召见。”
行礼的婢子走到他的身后。他迷惑抬眼,有惊喜,又难以置信。
他应该想到的,便是王上与他尚有鱼水之情。只要王上还未厌弃,他便有翻身的砝码。
纵使,在他眼里,时远时近的王上,心思不定。
他迈开步子随婢子前往,穿过拱门的时候,恰好与随内侍监过来的傅望之错开,是殊途,不同归。
“傅大人,这边请。”
礼数周全的小太监将他引进了争门殿。
宫殿里,他只见到了那日坐于高位的监考官。
“大人,傅大人到了。”察言观色的小太监注意到背对而立的监考官身体欠佳,“大人,尚药局的掌事托奴才带了些药材过来。”
小太监捧出一叠药材,转过身的监考官确是面色欠佳。
“陈大人,士子傅望之,奉诏前来任职。”
傅望之躬身揖手。
陈翼觎起眼睛,没有开口,而是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药材,送了他一枚绣囊,里面揣着的是几锭碎银。
“替我多谢莫掌事,你先退下吧。”
陈翼扬手。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绣囊,脸上堆笑,尔后转身离去。
见状,傅望之蹙眉,方才陈翼与小太监谈话,用的竟是平语。
他面上惊讶,而陈翼显然也不打算避开他。
“你都瞧见了。这便是争门的现状。”陈翼将药材放在桌案上,“如今的争门殿,除了为蝇头小利而来的小太监,就只剩下前来拿人的禁卫了。”
他坐在上座,从竖柜里抽出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争门言官的环佩,却又与寻常所见的不同。
“这些日子,凡是近身侍奉王上的言官,稍有不慎,便会被王上惩处。轻则杖刑,重则发配沽聿塔。在沽聿塔内,他们只得任人牛马,劳碌终身。”
说话间,陈翼沉吟良久。
作为争门现今的掌事,他自身难保,又何谈拯救他人。
他将锦盒里的环佩递给面前站立的傅望之,“自今日起,你便是争门的新任掌事了。”
他交给他的,正是象征掌事身份的翡玉环佩。
傅望之惊诧之余,陈翼已然将环佩强塞给他,“近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王上已经许我告老还乡了。这枚环佩你就收着,记得在王上面前,万事小心为上。”
陈翼的眼皮抖了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刻意假咳了几声。
此时此刻,傅望之突然明了,原来陈翼用碎银打发小太监,是为了装病,瞒天过海。
傅望之想起那日应试时见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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