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殃了。
陆墨甄看着年轻管事后面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眼中却一点也不满意。不过什么都算不上的东西,也敢在他面前这样装模做样,看着恶心!
“本世子在这山寺中呆有一个月了,怎么刘管事现在才带人来?”
刘宇忍下这等屈辱的感觉,听他口气平淡的询问,心中突然有股气来竟然直视陆墨甄:“世子千金之躯怎敢怠慢,是府中事情太多耽误了时日,并不关其他人的事。”
狗东西。陆墨甄黑如墨点的眼骤然眯起,在他面前根本不已下人相称,这浓厚的“世子不听话不会体谅下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刘管事却毫不自知。
他瞪着眼珠子,活似陆墨甄拿他没办法一样。
来山寺之前,刘宇还是个读书人,只是心比天高实力不与他的理想匹配,若是真给他个前途到真像癞蛤蟆吃天鹅肉一样,碍于家中清贫只得听从远方亲戚的介绍,来侯府当一个小小管事。
入了侯府,签了活契,比底下多少下人不知好多少,又仗着他是读书人的身份,府中多有关照他的人。只是刘宇不乐意,在签下活契的那一刻,他读书人的自尊清高有多重,那时的屈辱就有多重。
本以为能在府中再进一步,再做管事一年就离开,继续他的科考之路,哪知这时候却被派到寒山寺去照顾小世子。服侍过世子的人愿意,刘宇确是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他自称是读书人,下人没他懂的多,心中一直很睥睨陆墨甄在侯府尴尬的身份,甚至觉得来服侍世子,就是被打压下去了,永远没个出头的日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过来,在小世子还出声怪责自己时,刘宇想天高皇帝远,就算是世子又如何,离得远了任王爷王妃也不会知晓,而且只要他行的端坐的正,别人都会以为是世子无理取闹的一个小儿罢了!
于是,胆子也大了。
陆墨甄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挑衅的目光看他,在王府有侧妃,有庶兄庶姐爱算计,现在又有个把自己当回事的下人也是如此。他手心一痒,慢慢放在扶手上磨蹭,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时挖掉刘宇的眼睛!
这静默的片刻,刘宇以为小世子实在找不出话来教训自己,心中不由得舒坦了几分。
一声极淡的嗤笑,带着浓厚的讽刺之意,陆墨甄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小管事,怎么,王府里没了你就不行了?其他大管事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不止炮轰了刘宇,还炮轰了王府里的管事,传了出去绝对怪责不到世子身上,被世子这样评论若是管事们听见了弄死刘宇的心都有了!
连最末等的丫鬟都知道,只要世子是世子,是王爷正正经经的唯一一个嫡子,其他王府里的爷、小姐都不算事。可怜刘宇自命清高,眼看人低,以为自己比下人聪明,其实最最愚笨的是他自个儿罢了。
☆、世子非柿子
王府一别,除了送来的新管事格外不如意,其他人都是他用惯了的,在将刘宇打折了腿,让人将他带回王府告知王爷以后,陆墨甄又重新在小厮里挑了两个得力的在身边服侍,其他人各司其职。
“怎么长命、百岁没来?”其他人已经退下,房中只剩陆墨甄和两个小厮分别叫万事、如意在。
这两个和未出现的两个小厮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均是汉人和胡人生的混种,自小生活在污糟脏乱的地方,是陆墨甄特意叫人寻来的。
他看不上王妃给他准备的同姑娘一样娇气的小厮,只有自己寻找的从那些十分不好的地方寻来的孩子里才最好调.教。
名字也是随口取得,当时在王府里这四个名儿也是出了名的,叫王府上下都知道小世子给他钦点的下人取了这种名字。配上他那天生注定的心疾,莫名的有些可笑和悲凉。
长命百岁,万事如意。他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想的比什么人要多了。
万事和如意同岁,面上看着极其乖巧的小厮,除了自身在不干净的地方学的谋生心计外,还被陆墨甄教了许多不得了的手段。以字养人,比用那大字不识的仆人好多了,更何况他遵循他外公教他的,若是养小厮那便只能养出小厮,若是养下臣,那就别用妇人家那一套。
待其余人走后,万事、如意二人还跪在地上。
“回世子,长命、百岁二人被侧妃下了禁令,说是他二人冲撞了她,命长命、百岁在院子里思过。我二人在侧妃下绊子之前求了王爷,幸好长命、百岁在院门口挡着,没叫侧妃派来的人发现。”
尊卑的观念在他们心中非常稳固,除了效命世子,其他人该有用的便利用,没有用的弃之如履不值一提。若不是陆墨甄,而今他们还在那杂乱堕落的地方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就知道生母的软弱叫侧妃更加霸道,而他那生父虽然是一直遵守嫡庶之分之分的人,却是个喜爱拈花惹草喜新厌旧的,对此陆墨甄早已不期望他那个爱播种的生父了。
陆墨甄一直很有主意,就像他一贯指定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说他是一意孤行其实不过是他比较偏执不爱像其他庶兄庶姐一样爱折腾,是什么就是什么,谁也改变不了他。
在他心里,王爷不是他爹,只是王爷。王妃不是他娘,只是王妃。
等到万事、如意将他不在王府里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以后,陆墨甄就笑了。
“你说阿姐有孕了?”他眼神冰凉,唇角微翘,似普通孩童般天真的说道。
显然他不是问万事、如意的,而是在自己同自己说话。“她连亲事都未定下来,怀的哪门子孕吶。当真,不知廉耻。”他笑意浓,当真是高兴的。
徐侧妃是怎么管教自己女儿的陆墨甄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徐侧妃遭殃了,他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