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概,但由他说出来,应该就是肯定了。
白生胧皱起了眉:“为何会做到如此地步!”于家村的人只是平民而已。
“因为我是于印吧。”于印垂下眸子,睫毛挡住他深黑的眼后,他清隽的面容就显得格外柔和无害,“那个时候,太多人恨我。”
优秀的人太过耀眼,总是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就像白生澜祭,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却死在自己人与敌人的肮脏勾结之下。
两人几乎于同时回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席恩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他原本以为总会有一天,能在十城上再见到于家村的人,那时还要向于家村村长好好的道一声谢,却没想人被送进了聚窟城?
但转念一想,既然游戏中有聚窟城这个地方,那么他和小伙伴们就一定会去的。
有去无回这种传说,只能说明前人从未找到离开的方法,却不能断定没有离开的方法。
席恩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是能找到出入聚窟城的法子的,再不济,还有辰时在呀。
他心情好转了些,看旁边两人间气氛沉郁,一边遥想白生澜祭是何等风采,让这些人数百年后仍深刻惦念着,一边自背包中取出搁置了许久的[村长的信物],也就是绘着青年于印模样的画卷。
他上前一步,将卷轴递到于印眼前。
于印或许从卷轴的某些细节上猜出了什么,他定定地盯着卷轴,瞳孔紧缩,呼吸都好似顿了顿。
但这不影响他流畅地接过卷轴,轻轻在眼前展开。
他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稚嫩,淳朴,是真正的亲切良善,眼里闪烁着希望与信仰。
那个时候,他的希望与信仰都叫一个名字:白生澜祭。
席恩不确定有没有看见于印的眼角泛红,或许是真有那么一瞬,或许是他的错觉。他唯一清晰看见的,是于印剧烈滚动了两三下的喉结,好似尽力咽下了体内翻涌的种种情绪。
他轻声说,像是不想打扰于印此时的情绪:“我在一次意外中,遇见了于家村村长。”
于印的目光沉浸在画卷里,没有抬头。倒是白生胧听见他的话,惊愕地朝他看来,心道怪不得他要找于印,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席恩继续说:“他给了我这幅画卷,让我帮他带一句话与你。”
“你说。”于印声音沉沉。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那些亲切宜人的温和,如同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压抑的背后酝酿着可怕的力量。
可席恩仿若未觉,不疾不徐,咬字清晰:“他说——‘不要被十城的世界腐蚀了本心,不要被不死的生命扭曲了本性。父亲希望他保持他原来的样子,好好活下去’。”
他的话落,又是长久的寂静。
系统的提示音在这时再明显不过。
[你完成了任务“父亲的希冀”,不死币+1000,声望+1000,于印的药剂手记X1]
“我知道了。”蓦地,于印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知道两字也不知是说给席恩,还是说给他不在此处的父亲。
画卷也好,父亲的遗言也罢,都只在刹那间动摇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