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击破宿命

; 在场的几位龙战士对望数眼，无论是亲身经历过天劫的我和如月等人，还是并不瞭解这些的弗莱侄和拉法，都没有人欢呼雀跃，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中无不闪过一丝欣慰，那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就如同新式火器的出现改变了战争模式一般，最高端的魔法世界也因诅咒的消失而产生了巨大变化，没有人知道将来会演变出何种的结果。诅咒解除，亲历了这一刻的龙战士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个世界永远是平衡的，除非世界毁灭，否则永远都会在发展中产生新的平衡法则。

    “这样强大的力量本就不应该存在！”

    在小克里斯汀一句幽幽的话，和几名在场龙战士的默默点头中，三百多年来，一个由数十位龙战士创造和发展，曾经无比辉煌和悲壮的时代，就这样，逐渐成为历史教科书中发黄的一页。

    龙战士的力量来源于龙之魄，以附带了诅咒的哈姆巴石为介质将其导入体内，强大的力量和恶毒的诅咒同时并存于龙之魄中。回去之后，经过小克里斯汀联合众多魔法师和科学家们研究改良，最终发明了一种对身体没有任何损伤的魔法，施加在孩子们身上。

    这种魔法的作用就是，龙战士的力量，在我们孩子的下一代，也就是第十代继承人身上，将永远也不会苏醒，而龙之魄也将不会再继续传承下去。也就是说，传承了三百余年的龙战士血脉，在它传到了第十代的时候，在我们这一代还能看到的时间里，就此告终。孩子们不再面临六十岁的死关，他们也将不再背负历代龙战士的使命。

    不再需要救世主，这是时代进步的一种证明。

    终章新时代安卡古斯终于被杀死，传承八代的万神血咒一朝破除，龙战士们几百年来传承的一切，似乎也褐开了崭新的篇章。

    从日不落山返回伯尔达，虽然经历一场大战，我的心中却无比轻松，回想起这五十年的漫漫人生路，所有曾经失去的东西，以各种方式逐一完成回归，安达、希拉、如月，当永远失去的美好重新回到身边时，自然要倍加珍惜。

    尼诺还是每天和一大群女人胡闹，卡尤拉也逐渐断了要他接掌帝位的念头，在杀死安卡古斯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拉法开始监国，一步步接掌了朝政。

    我最重视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怀上我的孩子，虽然拥有无尽的寿命，但是已经五十岁的我还是在这方面发起了冲刺，在伯尔达的郊外我盖起了一座大房子，每天把诸多女人弄到一起胡天胡帝，目的就一个？争取让更多的女人怀孕。

    说是更多的女人，其实我最重视的也就两个？安达和弗莱侄。

    让女龙战士怀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曾经请小克里斯汀帮忙推算弗莱侄的孕期，然而，小克里斯汀虽然是最顶尖的魔法大师，毕竟不是妇科医生，说到底这个完全要看运气。不同血脉的龙战士，其生育期和孕期各有不同，从艾丽莎那里算，我拥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只有三变，而如月直到八变之后才怀孕，其他的龙战士，也各不相同，难以捉摸，至于紫电龙的力量，那是魔族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我们都不瞭解。虽然同为龙战士，但是，卡尤拉和弗莱侄跟帝国的七条血脉相比，具有很大区别，他们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纯粹的魔族，根本不可能用人类龙战士的生理规律来推测。

    弗莱侄虽然已经完美的融合了希拉的灵魂，但是，她的身馊毕竟还是只有第二变的紫电龙龙战士，什么时候能怀孕谁也不好说，不过，龙战士的诅咒既然已经消失，那么怀孕这一天早晚会来到，我们倒也不急。

    至于安达，她当年就想为我生孩子但是没来得及，现在能不能怀孕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据她自己说这是早晚的事，至于生出的孩子会不会承袭她的力量就不得而知了。对于安达的肚子，我更多是抱着甘从天命的想法，期待，但不去刻意追求。

    可是有些事情还真就是这样，你特别祈盼的，它总是没影子，你淡泊随缘的，却往往很快找上门来。

    首先发现怀孕的是弗莱侄，随着肚子一天天隆起，她身上的母性日益增加，和昔日的希拉一样，整天逼我抱着个布娃娃演习如何抱小孩子，我有几次辩解说不需要练习，你就是我抱着长大的，结果被在场的众女一起扭耳朵。沦为二等公民的我被迫每天抱着布娃娃进进出出。

    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别说叫我整天抱着布娃娃，就是叫我立刻去死都成；抱在手里的娃娃，经常让我回忆起当初希拉怀孕的时候，彼时我们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哪一天遭遇灭顶之灾，而尽管我们千方百计地逃避，最终也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劫。

    弗莱侄怀的是双胞胎，一男一女，按照科学的说法叫做“异卵双生”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在历史上出现过为数不多的女龙战士中，她是唯一一个怀上双胞胎的，然而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在受孕之后，经由小克里斯汀鉴定，弗莱侄腹中的婴儿竟然是两位龙战士，其中男孩子继承的就是我的暗黑龙之力，女孩子则继承了紫电龙埃莫斯家族的力量。

    怀上的双胞胎居然是两位龙战士，弗莱侄年轻的身躯有得辛苦了。

    得知她怀孕以后，我的工作就是整天近乎神经质地围着她打转，嘘寒问暖、煮饭烧菜，看得卡尤拉和如月都在琢磨是否自己也要再生一个了。对于这种想法，我倒是不反对，但生不生就只能看天意了。

    怀孕这东西可能真的会传染，弗莱侄怀孕不久，安达也有了好消息，她自己说是个女儿。堕落之后的她在生理上已经是个彻底的女人，但她们两个谁先生产还真不好说，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天使怀孕，我们经常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猜测到底哪一个会先出生。

    在守候和期待中度过了十三个月之后，终于到了弗莱侄临盆的日子。希安，二十年前没有生下来的孩子，我的长子，在这一天降生！

    他的名字早已起好，叫做“希安秀耐达”最后一代的暗黑龙龙战士！

    弗莱侄随后生下的女儿，日后会是第三代的紫电龙龙战士，随了母姓，弗莱侄为她取名为“拉尼娜埃莫斯”莱姆语中，拉尼娜是小女孩的意思，弗莱侄希望她的孩子只做一个普通而天真的小天使，永远不要像上一辈人那样争斗和痛苦。

    抱着两个尚在繈褓中的婴儿，我心里升起了此生最大的满足感。

    七个月以后，安达生下一个女儿，起名叫神奈，与需要觉醒的其他变身不同，神奈从出生起就继承了安达的力量，拥有六翼守护天使变身，神奈从小就被尼诺带着四下乱跑。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虽然整天跟着尼诺，长大后却腼腆可爱，一点也不像整天胡闹的尼诺。

    安达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她生下的却是我最小的孩子，也最得我宠爱。

    我最爱做的事就是每天抱着三个孩子到处转悠。尼诺和拉法小时候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在我心里，其实也把这些当成了对他们兄弟的一种心灵补偿，将来有了孙子，我也会一样抱着他们长大。

    什么？你说两只手臂抱不了三个孩子？这也能难住聪明睿智的暗黑龙？我不是还有六只翅膀吗？当年我曾经用它们扯开安达的衣服，抱个孩子又有何难？

    在安达生产后不久，又一个新年的第一天，我颁佈了我称帝二十年的最后一道政令？宣佈退位。

    将皇位禅让给拉法。

    卡尤拉并未表示反对，尽管她确实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也曾经在拉法施政时明里暗里阻挠过，但命运之神还是偏向了如月。同样是作为监国皇储，拉法在政治上的表现明显好于当年的如月，国家交给他，对于天下百姓不是坏事。

    新帝国历二三年的第一天，在圣女祭师兰丝的主持下，拉法正式登基。同我自立为皇帝时不同，如今的风之大陆，在卡尤拉的治理下已经变得生机勃勃，各种福利措施开始施惠于民，社会公信体系逐步形成。和接手一个斓摊子的母亲不同，拉法继承的是一座欣欣向荣的江山。

    贪天之功，我忽然有股自豪感？“奥拉这个前任皇帝留给女儿的基业千疮百孔，我这个' 前任' 皇帝留给儿子的却是铁桶江山！”

    刚想豪情万丈地笑一声，却感受到卡尤拉和如月两个方向同时射来的目光，我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道？“孩子长大了，接班了，呵呵……”

    望着宝座上的拉法，我、如月、卡尤拉三个人各有各的感慨。我对拉法永远不可能像对希安那样关怀，也不可能像对尼诺那样纵容，但是，这个孩子对我而言非常特殊，他是我和如月之间仇恨的结晶，最终却接掌了我的位置。

    对于如月而言，她对于拉法登基这件事持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但还是去找了昔日的老部下，为儿子争取政治上的支持。此时，她正看向卡尤拉，眼神带着深深的感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儿子接手的这个国家能够有今天，卡尤拉付出了多少心血。

    注意到她感激的目光，卡尤拉淡淡一笑。从人类和魔族合并开始，她就一心想着由尼诺继承大统，也曾经下过不少功夫去培养，结果除了把自己气得半死之外没有任何收穫。日不落山一战以后，卡尤拉也彻底明白了自己毋需为儿子的未来担忧，这个孩子註定了生下来就是神的宠儿。

    三头黄金龙的力量已经彻底终结，同时拥有神龙王和四翼堕落天使变身的拉法正式成为这个帝国最新的掌权者，至于他的孩子姓什么，他接下来传位给谁，那已经不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

    登基之后，拉法开始一点一滴地着手改革国家制度。

    在二月革命以后，民主的种子已经在民众的意识中发芽，二十几年后的今天，社会渐趋稳定。这个世界确实不再需要一个铁腕专制的皇帝，性格坚毅且不失温良的拉法，在乔西的辅助下创立了一种名为“君主立宪”的政治制度，仿效魔族设立元老会的先例，在新帝国按照每个省分的人数多寡实施议员制度，议员们不能在官场任职；皇帝颁佈的法令和财政预算需要通过议会的审批，而乔西的法官一系则独立出来，和军队中监察系组成新的司法机关；他们管这个叫召一权分立“尽管从目前来看，皇权的影响力依旧巨大，议会作用有限，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我这个已经退位的皇帝，也必须承认只有这样的政治制度才能让帝国长盛不衰，而不是像七代传承的法比尔家族一样，眼睁睁看着腐朽的制度让雷兹留下的余晖一点点落山而满心无奈。

    如果当初奥拉皇帝没有选择杀我，而是先去“杀猪”那么今天大陆的局面有可能完全不同。不过，二十年过去，还是姓法比尔的人当了皇帝，掌握一座兴旺发达的江山，狗皇帝一生坚忍，为的就是这一天，然而为他实现这期望的，并不是他所寄予希望的如月，而是如月的儿子，且这个继承人还有一半的血脉来自他的“仇人”基斯，拉法的这位外公如果泉下有知，不知是何心情。

    有句话叫有子万事足，在希安真正的出生成长以后，我似乎真的看淡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包括曾经让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奥拉皇帝。温馨的家庭生活，真的可以让人改变很多。

    年轻时的我和现在相比，最大的共同点是依旧喜欢把一群女人弄到一起胡天胡帝，最大的区别则是觉得现有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我也没少后悔年轻时招惹那么多的风流孽债。

    退位后，我实现了年轻时的梦想，在伯尔达的中央街上开了家饭店，名字就叫“龙战士餐厅”就开在奥维马斯在伯尔达的百货商店附近，作为开国元勋的壁虎，近些年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我发明了一种用来洗碗的魔法，这算是“伟大的，具有开创性的，史无前例的”魔法应用。几个女人在饭店里跑堂，曾经的皇帝、曾经的天使、曾经的女皇、曾经的公主……美女聚集的地方总是人气畅旺，当然，没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

    偶尔，我们也出门去逛街，街上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有不少人晓得我们的来历，但是，已经没有人会联想起昔日八变怪物横行时的恐怖时代，几个所谓的“绝世强者”是怎样随心所欲的毁灭和重建大陆上的一切……

    尼诺当了色情小说家，他写了一本书，书名叫作《龙使》笔名闲来无事。

    波尔多居然闲起了洗衣店，我去过了才知道，他是专门洗尿布的，由于孩子多，波尔多在这方面接受锻链的机会也就远比其他龙战士充足，他居然发明了一种洗尿布的魔法，和我的洗碗魔法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缪斯和迪卡尼奥的孩子进了军事学院当起教官，延续从军的传统。

    而小克里斯汀居然在帝国魔法师联合会当起了所谓的“名誉会长”整天银铃声响到哪里，哪里就出现一群的少女追随；后来，雪怡去世，安达的女儿神奈嫁给了他，虽然二人的年纪相差较大，但是我和安达也没反对，反而半开玩笑地要小克里斯汀管“安达姐姐”叫“妈”很多年以后，我们都成为了传说。

    成为传说中那些有血有肉的神。

    终结一段历史，开创一个时代，龙战士的传说，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