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珩登时明白搅混水是什么意思。
许世宁却蹙眉说:“忠顺王爷胆子也太大了一些,他这是跟皇后娘娘过不去。”又见许青珩跟着听,就对她说,“你以后也是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人,切记不可插手这些事。只管按部就班请了安,就回家来。”
许青珩忙答应了。
又吃了小半个时辰,就有许家、袁家人来接,许世宁、袁靖风二人便随着家丁回家去。
剩下一桌残羹冷炙,贾琏挑出里头的肉喂狗,许青珩坐在他身边,见他脱了鞋子将脚放在暖炉上,就也脱了鞋子,将脚放上去,见贾琏抬头看她,就眯起眼睛笑。
“昨儿个小李子过来,说五皇子不知为了什么事惹得太上皇生气,太上皇罚他在宫外跪着。这天寒地冻的,房妃见了十分心疼,唯恐落下病根子,就去求太后说情。谁知太后撒手也不肯管,房妃又去求主上,跪了小半个时辰,便见了红。太医说,房妃在大理石台阶上跪着,寒气入宫,日后再不能有孕。宫里有些闲言碎语,只说房妃人在太后身边,怎会有了身孕?太后就发话说,她三个月前出宫礼佛,见主上亲自来探望,就令房妃伴驾。如此,宫里人才闭了嘴。主上也说,不想房妃那样重情重义,不顾自己身子也要兑现在戚贵妃床边的誓言,于是就请太后令房妃搬回先前戚贵妃宫里,又令五皇子日后与房妃母子相称。”许青珩歪着头看着贾琏,等着他说话。
贾琏低着头想房文慧这虽是一招险棋,但也是一招妙棋,日后五皇子若待她不好,便要被口水淹死了。
“……小李子还说,你受了内伤,房妃就寒气入宫……”许青珩吞吞吐吐。
“他果然这样说?”贾琏眼皮子跳了跳。
许青珩将手搭在贾琏手臂上,探着身子看他,轻声问:“房妃进宫后,你们还有来往?不然,小李子来说这些话做什么?”忽地眉尖一蹙,“莫非是听说你不能……所以房妃甘愿奉陪?”
“你想哪里去了?”贾琏心说许青珩的想象力比之与鸳鸯也不差,“她一个已经入宫的妃子,所求的不过是向上爬,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她男人可是天子。”
“但此事到底蹊跷,无缘无故,小李子将你与房妃扯在一起做什么?”许青珩沉吟着,原本搭在贾琏臂膀上的手忽然抓住他的袖子,“你当真跟她没来往了?”
贾琏身子向后靠去。
许青珩见他默认了,蓦然睁大双眸,良久说道:“她若真是因你这样,就决心不管荣辱祸福奉陪到底,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
“你想多了。”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许青珩想起贾琏喜欢她的两个原因,就觉自己只比房文慧幸运在嫁给了贾琏罢了。
“回去歇着吧。”贾琏眸光中暗星一闪,心知自己必要会一会那位不动声色就在许青珩那给他下了眼药的戴公公了。
☆、第165章偷鸡不成
雪花整整落了一夜,到了清晨,就足有一尺多厚。
贾琏为安抚因知晓房文慧一事多心的许青珩,勉力“识时务”了一夜,到雪光透过窗纱照耀得人睁不开眼时,才慢慢地从许青珩床上起来。
“去后楼睡回笼觉吗?”许青珩一只臂膀露在外头问。
贾琏笑道:“今儿个已经十六了,眼看就要过年,该去各家走一走。”
许青珩掰着手指算了一算,正算计着年前年后向摆酒请什么人,就听隔着窗子,鸳鸯来说:“珠大爷不好了。”
贾琏一愣,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起身问:“这话怎么说?先前身子骨不调理得好端端的吗?”
鸳鸯靠近窗子说:“李祭酒没了,李家两位舅爷又不会为人,不知得罪了上头哪个,两个都丢了国子监里的差事。珠大奶奶着急,见珠大爷今冬不大咳嗽了,就请他去四下里打听打听,瞧瞧看可还有回寰的余地。珠大爷听了,就立时坐了轿子要去四处打听。偏生宝玉这两日在北静王府做了首诗很得北静王并一众老爷们赞赏,他就大包大揽地拍了胸口,领着珠大爷就去跟那些老爷们一同吃酒,请人给李家卖个人情。珠大爷上了酒席,禁不住人劝说怂恿,酩酊大醉地回了家,还不等他跟珠大奶奶说李家的事究竟怎样,便吐了起来,先吐出吃下去的酒菜,随后便吐起血来。”
“请太医了吗?”贾琏琢磨着李家兄弟是替李守中受过呢,这李守中一辈子老实规矩,坏就坏在被人教唆着先看试卷这事上了。常升既然说给太上皇听,太上皇少不得要处置此事以儆效尤。
“昨晚上那样大的雪,好不容易请来太医,太医来瞧了一瞧,也不敢给开方子,拱了拱手,连礼金也不要,就回去了。”
贾琏匆匆拿了湿帕子擦脸,才刚出门,就又见金彩家的过来了。
“二爷,珠大爷没了。老太太说,天冷不好打棺材,叫将给她准备的寄存在庙里的棺材运来给珠大爷。”
贾琏气息一滞,暗道贾珠前两天才又得一女,这么快就撒手人寰了?见许青珩也匆匆地出来,就说道:“你先去瞧瞧老太太,再去看看正坐月子的珠大嫂子。”说着,便先一步随着鸳鸯、金彩家的坐了车向东边花园子里去。
这一去,就见东边乱成一锅粥:贾政捶胸顿足,要捉拿宝玉痛打一顿;王夫人哭天抹泪地站在李纨房门外破口大骂;史湘云随着宝玉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贾环见人就说宝玉是存心害贾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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