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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珩!”黎碧舟警告道。
“听说令尊因为被抢了荣国府荣禧堂,卧床不起了?”许玉珩幸灾乐祸地道,不等黎碧舟再制止他,又笑道:“你们贾家果然是一派鸡飞狗跳的生机勃勃景象,竟然会冒出两个二爷来,照你这样说,你们家的玉,是假的喽?不然,怎么会有两块?”
贾琏赶紧摆手道:“许兄弟不可这样说,兴许我这玉,是假的呢?”
许玉珩眯着眼睛,抛着通灵宝玉,挨近贾琏低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为何你家老爷要查封自家铺子,我便替你出面,督促何知府接管这案子。不然,你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肯管这事。毕竟,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谁家里下人犯了事被送交官府,必定是谁家的主子们不和睦,叫下人遭了池鱼之殃。”
许玉珩这话,恰合了贾琏的心思,贾琏踌躇道:“这是家丑,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若不好外扬,就不该告发出来。你且说说,叫我听听。”许玉珩兴致勃勃地问。
黎碧舟将右手按在许玉珩肩头,冲他摇了摇头。
许玉珩出身清贵人家,家里锦衣玉食、大好名声样样不缺,他又聪慧过人,因此便养出一股子傲气,因这股傲气,来了金陵后,偶然得到一张所谓的护官符,听了些贾史薛王四大家族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相互扶持遮饰的事后,便憎恶四大家族的猖狂与目无王法,恰薛蟠偶然撞在他手上,便连着两次教训了薛蟠。
此时,贾琏这荣国府的公子又好死不死地撞在他面前,他岂能放过这羞辱贾家的时机。
“你说来给我听,回家了,也好跟你父亲交代。贾家赦老爷的脾气如何,我们都略有所闻。”许玉珩仗着年长四岁,对着贾琏循循善诱道。
贾琏嘴唇微微一动。
许玉珩心中一喜,心知他心动了。
“……我们二太太擅自弄了些私产留在金陵,她叫自己铺子里的人勾结我们贾家公中铺子里的伙计掌柜,将她铺子里的糟粕,高价卖给公中的铺子里。”贾琏轻声道,忙又补了一句,“老爷的意思,是叫二太太服软,偷偷将钱还给公中,并没有张扬开的意思。”
“竟是这样?”许玉珩诧异了,回头望向黎碧舟。
黎碧舟道:“我也是不通俗务的人,你看我作甚?”
“琏二兄弟且回去吧,我们替你敦促何知府将这官司接过来就是,你们铺子里的东西少说也值个几十万,怕何知府早想接手这案子趁机揩油了。”许玉珩笑了。
贾琏装作摸不着头脑,急促地反复道:“我告诉许兄弟的这些,万万不能张扬出去。”
“晓得、晓得。”许玉珩随口道。
贾琏看他那狡黠的眉眼,就知道他一准要将这事宣扬出去,如此,甚好。
果然贾琏出了门,黎碧舟深知许玉珩的性子,赶紧劝他道:“何必搅合到这事上?贾家虽可厌,却也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
“谁要招惹那一家子?不过是看他们狗咬狗,替他们敲锣打鼓吆喝一声罢了,就算他们家天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许玉珩嘴角带着讥讽,“舟大哥放心等着看好戏吧,明儿个,我就叫何知府接手这官司,反正递过去的是贾家赦老爷的名帖,何知府若是附会出我家老爷又或者姨父盯着这案子呢,那就是他自家的事了。”说着,人就向外去,走了几步,见手上还拿着那块玉石,就丢给小厮,“去给贾家二爷送去。”
那小厮赶紧捧着玉,一路紧追慢赶,到了两江总督府门外,瞧见贾琏正跟几个门子把手言欢,心下纳罕这小爷不跟黎碧舟、许玉珩多说几句,与个门子那么多话做什么,将玉还了,也就进了府。
贾琏与霍成几个说到外头大雾弥漫时,才惺惺相惜地上马离开。
“呸,二爷,以后咱们再也不来这了。二爷去谁家府上,谁不要笑脸相迎,这两江总督府也太拿大了些。”全福连呸了两声,听不见贾琏说话,就将脸凑过去,才转过去,脸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鞭子。
“二爷?”不独全福,其他小厮、随从也是一凛。
“都给我嘴里放干净一些,若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叫你们好看。”到底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贾琏握着鞭子,细细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回想一通,面上慢慢浮现出笑容来,不管是黎家还是许家,都不喜欢荣国府,如此,不如叫他们比起荣国府大房来,更厌烦荣国府二房,若是此行没有效果,他不介意再来两次,哪怕是还被扫地出门,他也拉得下那张脸。
秋雾弥漫,到了二更贾琏回府时,竟然散去了雾气,露出一弯月牙来,见金彩迎上来,就问:“老爷今日如何了?”
金彩道:“薛家大爷带了大夫来,老爷猜到薛家是替二太太试探他,急中生智,叫小的弄来鸡血装作呕血,然后把薛大爷几个赶走了。”
贾琏笑道:“老爷果然足智多谋。”
“二爷今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