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帝宫人人都知晓,为兄喜食老鼠肉?
吾妹还特意挑了只最肥的,意欲送给为兄涮火锅、、、
吾妹,为兄这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了吾妹手中。
罢了,吾妹开心就好,吾妹的礼物,朕已收到,吾妹有心,朕甚欣慰。
言归正传,江都不太平,吾妹切要小心为上,吾妹若在江都损了一根毫毛,朕必让江都知府碎尸万段!
吾妹在江都,不许太劳累,繁杂事朕业已交给刘尚书去办了,吾妹,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宫中之事,切勿担心,为兄可处理得当。
吾妹为兄所受的委屈,兄不会忘记,回宫兄殿中的奇珍异宝,紧着吾妹随意挑选。
吾妹人好,便一切都好……
心有万言,却仅能言尽于此,尺素太短,难寄思念。
吾妹,早点回来。
信末了,又特意用放大的字体突出了一句话:盼与吾妹共食鼠肉火锅。
读完这封家书,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出声,宝贝的将家书折好护进怀中,开心的自言自语道:“八百里加急,就为了和我算老鼠的账,我这哥哥还真是童心未泯,可爱的很!”
花藜顿时黑脸汗颜:“啧。殿下你真是……陛下你真是!你们兄妹俩可真是亲密无间,这才多久,八百里的家书就蹦出来了……殿下你也就只有在读陛下写的东西时才会笑得这么开心!”
我把书信放回袖子里,心情愉快道:“那当然!那是我亲哥哥,最疼爱我的亲哥哥!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给我送书信来,我当然开心啦!”
花藜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哎,先皇真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让自个儿的儿女相处的如此融洽,关系如此亲近。想当年太上皇便与自家姐姐诛筠少公主脾性不和,诛筠少公主后来甚至还起了想取而代之的心思,被太上皇得知以后,眼都不眨一下的便将她全家给满门抄斩了……听说太上皇当年连少公主家四五岁大的小公子都没放过……
正因如此,才吓得太上皇时期,以及先皇时期的那些少公主都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的坚持要搬出皇宫居住,有的直接离了京,还有的直接跑荒山老林隐居去了……
先皇运气好,一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偏偏这一儿一女,儿子仁义温和,女儿乖巧懂事,儿子又与女儿关系极好,皇宫中,陛下与殿下这一代,又没有旁的少公主在,所以先皇完全不用担心儿子和女儿会闹出什么不愉快,甚至自相残杀,多好,这也算是上天对于先皇仁慈一辈子的恩赐吧。”
“嗯,你说的对!”我轻颔首,理了理广袖深吸一口气:“我这个哥哥啊,打小就疼爱我。记得在宫外跟着师父修行的那些年里,他常常偷溜出皇宫趁夜翻墙进寺庙看我,有一回还被我二哥和庙里守夜的一众小和尚给当成了偷东西的贼,几棒子差些将他给抡晕了。我闻声赶过去制止他们时,我哥就可怜兮兮,鼻青脸肿的从麻袋里挣扎着露出一个头来,瞧见我,还咧嘴扯出了一个傻里傻气的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糖葫芦,流着鼻涕和我说:呐,妹妹,我没骗人,我这次再来,是真的会给你带糖葫芦,还是特别甜的那种。我看着宫中的小李子做了一整天,特意挑了根做的最漂亮的留给你!”
花藜捂嘴惊呼:“不会吧!陛下小时候还流鼻涕?还被人当做贼给打了?打太子……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陛下没有下令劈了那些小和尚吗?”
“我父皇他倒是想,但是没敢这么做……毕竟那寺庙是什么地方啊,那是我两位师父罩着的地盘!我父皇若是敢对那地方下手,我师父非冲进皇宫揍他不可!”我揣着手心情甚好的回忆往昔,无尽感慨的道:“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当小孩的时候,皇帝小时候肯定也会流鼻涕啊。不过你还别说,我哥小时候白白净净的,生的像个玉娃娃一样,我二师父之前就特别喜欢捏我哥的脸蛋……
啧。听说那会子,我父皇见到我哥鼻青脸肿的回了宫,脸瞬间就黑了,为了不让太子被揍青脸的丑闻传出皇宫丢他的脸,我父皇愣是把我哥关在东宫里锁了大半个月。
也是那一次,我父皇深切的意识到,拥有一身不得了的武艺有多么重要……原本我哥的武艺是同朝中的一名大将军学的,经过那次的事情后,我父皇就把我哥的武艺师父也换成了我师父,我师父原本就在宫中给我哥还有安南侯授君德课,后来被我父皇强行压榨,推辞不得的情况下,只好勉强也兼任了我哥和安南侯的武艺师父,传授他们高深功法,仅仅一两年的时间,我哥的武功就突飞猛进了很长一大截。
再后来他来寺庙寻我,就再也无人能拦得住他了,连寺庙里收养的两条野狗都被他训导的服服帖帖……我师父说,我哥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所以教起来不费劲,这些年来,我哥修习文武格外用功,如今的我哥,已经与十年前截然不同了。身份不同了,性子不同了,能力,也不同了……”
“以前是太子,现在是陛下,肯定会不同了……原来,安南侯与陛下,还有殿下,你们三个是同门师兄妹啊!”花藜瞪大眼睛,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的表情。
我咬唇点了点头,镇定道:“准确来说,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出自一个师父门下,只是,学的技艺不一样。安南侯与我哥同师父学了为君之道,高深武功,而我同师父学的,则是玄门法术。我的历史课,四书五经课,都是二师父教的……说来,当初我师父最看好的徒弟,并不是我和哥哥兄妹俩,而是那个安南侯。”
花藜不解:“咦,为什么?”
我摊手:“因为安南侯比我哥学的快,学得好呗,安南侯打架比我哥还凶猛。”
花藜抽了抽眼角:“啊?您不是说,国师大人夸过陛下是习武的好苗子么?那为什么,陛下打不过安南侯啊?”
我颓废叹气:“我师父是说过,我哥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可我师父又说过,安南侯是个习武的天才。”
“啊?”花藜有些失望的惋惜:“一个好苗子,一个天才,怪不得国师大人更看好安南侯呢……只是咱们至今也无缘分看见安南侯一面……奴婢还真想一睹那位传说中的战神侯爷的风采呢!”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亦是附和道:“以前只一味认为安南侯长得丑,又凶,又狠,煞气太重,所以才不敢看他。可,听莲枝与崖魇的形容……他好像还是位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我突然,也对他感点兴趣了,我也想瞧瞧他到底长什么样!若是又俊朗,又斯文,又能打架,又爱民如子,那京城百姓们将他奉为神明,也就不稀奇了。”
花藜挎上了我的胳膊,贼兮兮的同我提议道:“那殿下,等咱们回京城了,有机会了,就去偷偷看一眼安南侯吧,反正安南侯现在也要长住京城,参政议事日日上朝,那也就是,咱们天天都可以去瞧他……选个合适的时间,咱们去一睹风采!”
我随和的应允:“好,没问题!”
走尽一条灯火璀璨的长廊,我在花藜的搀扶下登上了三层台阶,绕到了一重楼阁的屋檐下。
“殿下,九日之期就要到了,这江都的雨灾,殿下有把握么?”
“照着眼下这个情形,大抵是没有问题的。”
“奴婢只怕,万一,有个什么差池……”
“世事瞬息万变,即便是有差池,也只能证明机缘未到……”话未说完,小腹又猛地剧痛了起来。疼痛来的太过猝不及防,陡然痛的腿上一软,我差些一脑门摔地上去……
“殿下!”花藜抓着我的胳膊要接住我,可身子瘫软的那一瞬,另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倏然缠上了我的腰肢,猛得收力将我往怀中一带,我这羸弱的身子便重心不稳的顺势扑进了一个染着淡淡清莲气息的温暖怀抱——
“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