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如此,不就保证了古画与白旻的安全了么!
于是,一刻钟后,我将古画从隔壁房间挪回了自己的房内。
一墙之隔,却能让人安心不少!
画卷挂好,我整理好了供桌,双手合十的对着墙上那幅画卷恭敬拜了三拜,“从今天开始,就和我待在一间屋子吧,反正我也习惯了这烟熏火燎的气息了!为了白旻的安全,咱俩就互相包容一下吧!”
古画的空白地方突然生出了一枝漂亮美艳的紫桐花,层层花瓣温柔绽放,沐着明亮天光,尽情享受着人间的温暖……
忽有清风穿窗过,携来片片紫桐花瓣,擦肩而飞,落于供桌,与古画上的花枝交相映衬。
——
解决好了古画的问题后,我便回到了院落中翻了翻木架子上晒着的玉米粒与红薯干。
拿起一枚晒的红彤彤的野果子,我深深闻了下,唔,香甜醇厚,味道怡人。
晒到眼下这个程度,收回去泡茶泡酒喝正是适宜!
我欢欢喜喜的把野果干给收了,随即又换上了另一筐野果子铺上,只等近两日外面阳光再好一些,将它们也晒到香味散发出来的地步,就能拿过去磨成粉冲奶茶了!
家中里里外外的琐碎活都被我给干完了,眼见着天色还早,我便想着出门去旁边的浅水池子里挖点燕尾草回来,好给乔芊芊腌了吃,毕竟我记得,这丫头从小就好这一口,常常揣着自家的瓷罐子出门玩,把罐子里的糖水燕尾草当零食吃。
正巧今天闲来无事,我就大发慈悲的先给她弄上一罐,等她回来看见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打定了主意后,我挎着小竹篮子兴致大好的出了家门,临走时还特意给门上多挂了两把大锁。
钥匙搁在了我与乔芊芊事先说好的秘密坑道里,抓过一把荒草将土坑盖上,用脚踩了两下,感觉外人看不出破绽了以后,我才放心的拎着小篮子往有燕尾草的浅水沟方向去——
成功在离家不足半里远的池塘边上找到了那种叫燕尾草的野菜,我脱下鞋子光着脚进了水域,浅水只没过了我的脚踝,我一手揽着裙摆,一手用铁铲去挖水中的野菜根。
燕尾草全身的精华可都凝聚在了球形根茎中了,食用也只是吃个根,这可是大城市里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拿回去腌了或者炒猪肉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似这种野生的燕尾草,便是在农村也不常见,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燕尾草在折幺镇内生的倒是挺多,只可惜村里人大多都不晓得这东西是个好宝贝,平日里只会欣赏不会吃,白白错失了这些送到眼皮子底下的好东西。
而我之所以能认识这草,晓得它是个花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全都是拜乔芊芊所教。
乔芊芊的爷爷曾是村里有名的老中医,见识不多,却啃了不少著名医书,什么偏方正方,就没有他看不懂的,什么疑难杂症,也没有他治不好的。
乔芊芊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得了产后病,她爷爷就是用这个东西给她妈妈治好的。只是我和她爷爷一直都没弄明白,原本是留给她妈妈吃的零嘴,最后怎么都成了乔芊芊的心头好……
燕尾草治咳嗽,偶尔也会被用于清肺散热,小时候我见乔芊芊吃多了,便也就记住了它的模样,生于何处,又有何药用价值。
上大学以后又曾在古时流传下来的一份御膳食谱上见到了它的影子,这才晓得这玩意儿有多珍贵,才晓得乔芊芊她爷爷当初是有多么偏心,好东西都只紧着自家用,啧啧啧。
不过提及乔芊芊她爷爷……我小时候总听人说,乔老头这辈子治病救人从无失手的招牌,是活活砸在我妈的手里的……
我妈妈与我爸结婚后,曾有过一个孩子,只奈何那会子时运不济,我爸在外与人打架,失手把人脑袋打破了,因此就被权大势大的对方给讹上了。
对方一开口,就找我家要了一百万。就当时而言,一百万这个数字于我家来说,简直就是个灭顶之灾,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我爸爸与我姥爷不服气,便写了状子送进局里告状,本想求一个公平,可结果却是对方在上面有人,拿了不少钱砸过去,令上面的那些官老爷们一个都不敢管我家的闲事。
我爸告状无门,又实在拿不出一百万,最后别人终归是打上门来了。
我爸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只有放下尊严,如他们所愿,亲自跪下来给他们磕头认错……可那些人太过变态,不但对我爸拳打脚踢言语羞辱,还要对我年轻貌美的妈动手动脚,生了邪心。
我爸见到我妈被调戏,就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起来又与那些人打了一架。
而就在双方互掐你踢我踹誓要打个你死我活时,我妈一个不小心就被误伤了,这一伤倒真的完蛋了,我妈肚子里怀了五个月的孩子被人生生踹掉了……
那些讹钱的混蛋见到我妈流产大出血,快要死了,就被吓得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没影了。
至于我妈,那次虽然侥幸被县里的大夫给救回来了,却也没了孩子,还落了个终生怀不了孕的结果……
后来讹钱的混蛋们害怕真闹出人命了,届时吃不了兜着走,是以一百万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妈那一劫,也成功将我爸从困境中解脱了出来。
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孕育子嗣,实在是件锥心刺骨,足以致郁的事情。
我妈也从那次后,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先是每到夜晚就会听见孩子在家门口叫她帮忙开门,后来又三番五次的在梦境中看见自己死去的儿子,以至于有一段时日,我妈只要一听见孩子的哭闹声就发疯犯病。
我爸不忍心看见我妈那么痛苦绝望,就倾尽家产的去给我妈看病,我姥爷家为了资助我爸妈,也花光了姥爷姥姥老两口的毕生积蓄。
我姥爷姥姥还因我家着急用钱,老两口大早上的骑着三轮车去摸黑上街卖菜,可逢上了天冷路滑,不幸三轮车一翻,掉进了干水渠里,双双被砸死了。
这一噩耗传进我父母耳中,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白雪又添三层霜。我妈悲痛交加的给姥爷姥姥办完丧事后,就决定再也不看病了,一夕之间,选择接受了自己终生怀不了孕的事实。
奈何彼时乔芊芊的爷爷对我爸妈两口子起了怜悯之心,一次酒过三巡,就当着半个村的老少爷们的面,向我爸打了包票,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法子治我妈的不孕症,最多三年,他就能让我妈怀上孕……
然而结果么,就不言而喻了……三年过去了,四年过去了,五年也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治好我妈的病。
于是乎,乔家老先生妙手回春,包治百病的招牌就这样因我妈,而被砸了个稀巴烂……
在乔家老先生为我母亲治病的这段期间,我母亲的心态也渐渐平复了,慢慢的,就不再执着于怀孕生子的问题了,我爸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我妈的真心实意,他们两口子甚至已经约定了这辈子只好好陪着对方,一起终老,永远都不要孩子……
但碍于流产一事对我妈的打击太大,即便那会子我妈心底对于不能怀孕一事已经释怀了,流产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也还是隔三差五的左右着她的情绪,造成了她后来开始对小孩子产生了严重的厌恶排斥心理。
捡到我的那年,也是我妈最见不得孩子,听不得孩子声音的那年。
我爸说,那一年,家门口只要传来一道孩子的声音,素来温婉和顺的我妈就会突然暴躁如雷,大发脾气。
他为了安抚我妈的情绪,就常常带着我妈去庙里上香祈福……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槐花树下捡到了我。
我妈看见我的时候,有点害怕,本来是不想管我的,但末了还是不忍心看我在寒风中被冻得哇哇乱叫,选择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在我爸的提议下,我妈将我搂回了家,最开始是想着帮我寻一寻亲生父母,等找到我亲妈了,就把我还回去。那时候,她和我爸都不愿意相信我是被人故意遗弃的,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父母,舍得狠心抛弃自己的子女呢……所以,我一定是被亲爸亲妈不小心弄丢的,才会出现在村口的槐花树下。
可寻了小半个月,我爸在外四处打听,也没找到关于我父母是何人的一丝线索。
我爸问遍了整个折幺镇,都没有得到哪家妇人最近分娩,哪家夫妻近来丢失了孩子的消息。
倒是在村口的李老头家听说了,那天他老伴儿赶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一只野狗叼着一团东西,飞快的从阎王庙方向往咱们村里跑,他老伴儿眼神不好,本想撵上去看看野狗嘴里到底叼了什么,可却因为那大狼狗跑的实在太快了,她就没追上,最后也就没多管了。
回来以后,他老伴儿半夜做梦醒过来,正好想到了这回事,就和他提起了,自己在追赶野狗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孩子笑声……
我爸听到这话,与他一对时间,正好卡上了点!同一天,同一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而且据他老伴儿所说,当时瞧见那狗嘴里叼的是团红不溜秋的东西,恰好,他们捡到我的那天,我身上就裹着红色的襁褓。
因此我爸更确定了我就是被野狗从阎王庙里叼出来的,后面他又顺藤摸瓜,打探到了那天的确有对夫妻抱着孩子来阎王庙里上香,只不过那对夫妻长相面生,且还穿着奢华,开着黑色私家车,阎王庙附近的村民都没见过他们,所以也根本不晓得他们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能依照车牌号开头来推测,他们是从省城过来的。
我爸我妈终归还是不得已接受了我是被人遗弃的事实。
但我妈对孩子有阴影,她和我爸起初并不想收养我,他们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家把我送了。
然就在他们已经帮我物色好了新家,打算将我连夜送过去的那天,我妈靠在我的摇篮上打了个盹儿,做了个梦……
至于做的是什么梦,我爸也没和我详说过……总之后来我妈醒过来了,又瞧见我躺在篮子里冲她大笑,她就瞬间改变了主意,和我爸商量把我留下来,坚持要收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