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姓沈的女士死里逃生幸存了下来,我们这才安心了一丢丢。”
我靠在木床上暗暗开心,打下一行字:“一切都好,命大,勿念。太晚了,明天聊,晚安。”
半分钟后,一朵花又发来消息:“晚安晚安,多休息,木木哒。”
放下手机,我捞过枕头,蒙上被子打算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几天的离奇经历给吓到了,我一闭上眼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好像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罩在我头顶乱飞,像是身处寒冬腊月,身子越来越冷……
冷到我有些受不了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凉的大手贴上了我的脸,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笨!走夜路都不敢回头的么?自己把脏东西带回来了还全然不知,要不是看在你对本帝有恩的份上,本帝才懒得搭理你。”
那寒意还要贴近,他却赫然大吼:“滚!”
寒意一瞬褪散,消失殆尽。
——
说来也奇怪,自从回到老宅以后,我就夜夜睡得不太安稳。
不是感觉冷,就是感觉到脖子像是被谁勒住了一样,窒息感直冲头颅。
七月十四,村里已经在张罗着搭戏台子唱鬼戏了,村头那片临近池塘的空地上摆满了桌椅,戏台子搭的虽然简陋,却是用黑白两色的布条子装饰的。
彩灯上写着大戏酬神四个遒劲有力的毛笔字,河岸边彩纸折成的佛莲花依次在岸头铺开。
有几户人家已经跪在岸边焚起了白色老冥纸,口中念念叨叨,不知所云。
“哎呦那老张家!看好你的孩子,中元不近水!年年和你们千叮咛万嘱咐,你们年年都记不住!赶明你家那小子被水鬼拖下去淹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村里向来爱管闲事的萧大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戏台子这边来,呵斥了几个偷偷在水边嬉戏的孩子,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小白啊!刚从省城回来,家里都收拾好了吧!明天就是中元了,给你爸妈的东西,都买好了没?
大娘晓得你一个小妮子在家也怪不容易,很多事情上都还没经验,有些手足无措,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地方能用着大娘的,尽管开口!”
我指了指身后的一沓子金元宝,“谢谢大娘,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把这金元宝烧了,我明晚上再来放河灯。”
大娘探头往我身后瞥:“呦,准备的倒是挺齐全,不过也对,你家以前就是开棺材铺的,这种事情上当然比咱们这些普通人要清楚。
得!你先忙着,大娘我再去看看别人那里都折腾好了没,你啊,早忙完早回家,今晚过了子夜,地府里的东西就该爬上来了,到时候又不知要祸害到谁家呢!”
我重重点头,朝她道:“好,大娘你也小心,注意安全啊!”
大娘摇着芭蕉扇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这王八蛋老高,我都和他说了多少遍了。
要趁着今夜把米饭送来,给他家孩子送祟,现在没不见影子,准是打牌打迷了!”
听着大娘越来越远去的抱怨声,我耸耸肩,蹲下身掏出打火机,把金元宝给点着了。
“爸妈,我又来给你们送钱了!你们在那边过的还好吗,上次你托梦给我说纸钱在你那边不值钱,买不了多少东西,这回我把纸钱全部换成金元宝了。
您们看看还够用吗,不够用再给我说,我给你们烧。爸啊,我又回来了,回家了。路上还差点死了,幸亏命大没死成,只是把脑袋撞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