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慢慢走向上官千杀,并且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前时,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切如常,与她平日撒娇求抱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战神大人的那一眼开始,她终于放任自己沉溺于恐惧与惶惑之中了。
上官千杀也像平常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顶,以为是自己方才离开了一会儿,所以她现在过来黏着自己。他轻声解释道:“京都的校尉传报来说,马家附近与禁宫周围的士卒流动有异样,我去巡查了一遍。”他顿了顿又道,“我听门房说……山淼来过了?”声音里有不自觉的紧绷,却偏要做出平静的样子。
他实在很怕山淼已经将毒蛊之事告诉了七七。
孟七七赖在上官千杀怀里,此刻她其实对外界的事情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只是听到战神大人提到变态表哥来过,便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带颤音的“嗯”字来。
她这一嗓子出来,上官千杀便知道不对,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上官千杀手臂从上面紧紧环住女孩的肩膀,仿佛要借由这充满保护意味的动作庇护她免于一切的伤痛不幸。偏偏口中还要佯装一切如常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
孟七七小声道:“战神大人,我都知道了。”
上官千杀强装镇定,不自然地笑着道:“知道什么了?”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实则里面战战兢兢的意味令人不忍猝听。
孟七七见他这样,更觉心酸,扬起脸来轻声道:“我中了毒蛊,焚情。”
上官千山“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了一呆才有些慌乱道:“你不要担心,有办法治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孟七七见他慌乱,反倒笑了,觉得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时才敢放心崩溃的情绪渐渐好转起来。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比你还担心你自己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有了依仗,有了放松的资本。她这会儿反倒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一个,一笑让眼中的泪珠都溅了出去,甜甜说道:“咱们俩究竟是我中了毒蛊,还是你中了毒蛊呀?看你慌的。”
上官千杀动作一滞,他的确也中了这毒雾,只是除他之外再没第二个人知道。
哦、不。他师父是知道的。他收到师父来信之后,已经迅速写了回信,让信鸽捎了回去。既然他师父知道两人中了毒蛊,那么想必也有解毒之法。即便没有,他推断此事多半也发生在长雪山附近。
在上官千杀心心念念着解毒之事的时候,孟七七的心思却已经飘荡到儿女情长之处了。她揪住上官千山的领口,气势汹汹道:“战神大人,你可听好啦!若是我死了,你可不许再找别的女人。从前有个什么狗屁诗人说他妻子情愿他在她亡故之后再找一个。呸!我告诉你,我可是绝对、绝对、绝对不情愿的!你不许哦!”她为了增强自己的气势,踮起脚来凑近上官千杀下巴,却也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上官千杀低头看她,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默默想着:若是此毒无解,咱俩死作一处,还有什么旁人。
两人相拥相偎,静室情浓之时,禁宫却是起了轩然大波。
孟如珍苦心经营大半生,眼看就能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却于这一日被人刺死在禁宫中。120
☆、第121章
却说孟如珍遇刺这一日,善善在马府要求马庆忠将她送入禁宫。
马庆忠是当初亲眼见到孟如珍派来的人要将善善抓走的,他不解地问道:“你要去宫里,可是你的那个哥哥他……”他的话欲言又止,可是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
孟如珍所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心病狂了。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以及两个兄弟,而跟那两个兄弟一母同胞的善善自然也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善善在马府躲避了这段日子,对马庆忠耿直的性子倒是熟悉,只说道:“我自有分寸。你将我送入宫中就是了。”
马庆忠犹豫了一下。他既然已经将善善当自己的未婚妻来看待了,自然有一种要照拂她的意思,因此仍是劝道:“还是过些日子再看吧,毕竟孟如珍现在……”
善善打量着他,腹中冷笑这样的烂好人,口中说道:“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
马庆忠问道:“什么?”
善善说道:“我没准备嫁给你过。”
“什么?”马庆忠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善善此时的态度和她一直以来有太大差别,他倾身上前,继续问道:“你说你没准备嫁给我过——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善善现在已经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毕竟连她的生母都被孟如珍给赐死了。马家已经是善善最后的庇护所。而善善现在主动要求进宫的行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善善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人。”
马庆忠在最初的诧异过后,已是明白过来,说道:“你之前是利用我挡了孟如珍的人?”
善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马庆忠有些不敢置信地想了想,回想起从前的事情来问道:“当初胡太妃还在的时候——你就料到这一步了?”
善善说道:“那倒也没有。”
马庆忠不信她这话,继而想起更之前的事情来,又道:“几年前静王妃带着你出来,说要寻一个同年纪的才好做夫婿。”他和善善正好是同年,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善善就已经在筹谋这这一日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呢?这些日子来京中的事情简直是出人意料,就算是神仙都未必能想的这样分毫不错。马庆忠问道:“你若早就想到了这一日,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救救你那两个哥哥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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