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车帘子被人放下。而后,大批人一同继续前行。
马蹄声渐远,守卫们这才瘫软在地,拍着胸口捋气。
禁卫军开路,江云昭跟后。问了一路过去,在庄子上绕了一圈,都没问出封妈妈的下落。
红莺就有些疑惑,“夫人,会不会是世子爷弄错了地方,不是在这个庄子上?”
江云昭刚开始也有些怀疑,毕竟廖鸿先吩咐这件事下去,也不过才一天的功夫。或许弄错了也说不准。
但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又想起一事,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江云昭慢慢说着,侧首望向红莺红鸽,“刚才我们去那个西边的院子时候,有个老花匠也在。他怎么说的,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红鸽说道:“他说他压根没看见过什么封妈妈,也没听说过她。还说让我们放心,他不会说谎,正是因为他的实在,以前在府里很是得到重用。”
“他是不是还说了他是何时在府里做事的?”
“好像是……二十年前?”
红鸽这样重复一遍后,忽地灵光一闪,发现了什么。
红莺亦是拊掌叫道:“啊!他说谎!”
“是的。”江云昭莞尔,只是那笑意,却是冷的,“他既然那时候在府里伺候,又怎会没有见过当时还在府里伺候的封妈妈!”
江云昭撩帘朝外头的禁卫军们喊了一句,这便吩咐车夫道:“走!我们折回去!”
禁卫军是何等人?
是守护在皇帝身边的铁骨铮铮的儿郎!
这样有能力有手段的一帮人,呼啦啦一起围过去,将那老儿拦在了正中央。
大家伙齐齐摆出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望向中间那人。眼见他吓得腿肚子都在抖了,儿郎们狞笑一声,锃地下一起抽出佩刀。
明晃晃的几十把开了刃的刀,同时往前挥了挥。
那老花匠只觉得一阵大大的凉风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贴着他的汗毛把他全身皮肤刮了一层去……
他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壮士们饶命!小的全都说出来!”
江云昭没想到,那位宫里出来的妈妈,那位识大体、懂礼数的封妈妈,到了庄子里的人口中,竟是成了那副模样。
——傻,呆。
刚开始来的时候,总爱说些胡话。没人理她后,就开始静下来了。
每日里不是拿着树枝在地上乱写乱画,就是直勾勾盯着地面。不爱动,也不喜欢说话。平时偶尔听到她说上几个字,也太模糊不清了,根本听不出那是什么字句。
而且,她还有一个毛病。喜欢洗澡。
没事的时候,她就自己烧了水,提到屋子里去洗。偶尔有人想帮她忙,她就用那种十分淡漠冷酷的目光看过去。
再热心肠的人,被这么对待次数多了,也懒得理她了。
不过,因为她没打扰到别人,大家偶尔发发慈悲,会给她些烂叶子烂瓜果的充饥。
用老花匠的话说,封妈妈的处境还算不错。除了王妃有时候过来,会让人打骂她一顿。好在她自己没事的时候会采些草药,敷在伤口上。
江云昭想,会知道洗澡爱干净,那么封妈妈意识或许是清醒的。
禁卫军押着那个老花匠让他带路,最后寻到了现在关着封妈妈的地窖。
将那上面的门打开,江云昭试探着一步步迈到下面,顿时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