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刑双眼通红,向来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像是疯了一样冲到了车前。
修长漂亮的车头在巨大的撞击力下面目全非,驾驶室的车门受到影响,变形卡死在车筐里。
驾驶室里的少年趴在安全气囊上,双目紧闭,小脸苍白,唯有额角的一抹鲜红是那么刺眼,深深刺痛厉天刑颤抖不已的心。
不会有事!不能有事!
厉天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徒手去强拉硬掰卡住的车门,坚硬的金属车门因为变形,有几处破损的地方出现了锋利的棱角,厉天刑的手掌上被划拉开一道血口子,血水瞬间打湿了金属车面。即便是这样,男人好似没有察觉到一点疼痛,双手用尽全力,动作暴戾地卸下了车门。
厉天刑伸手去抱驾驶座上昏迷不醒的叶子繁,视线触及自己手上的血污,怕把人弄脏了,扯下领带胡乱缠住手掌上的伤口。
他抱起瘦小的少年,整个身子都在不自觉的战栗。
叶子繁毫无知觉面染鲜血的模样令厉天刑想起了二十岁那年,他孤身一人见到了父母车祸后残破不堪的身体。
血肉模糊的记忆从未被遗忘,只是这份恐惧一直被他深深埋在心底,而今天,这份恐惧席卷而来,更加压抑,更为铺天盖地。
莫大的恐惧在心底漫延,犹如带刺藤蔓,把一颗跳动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严冬吓得面无人色,但保持着作为一个医生的镇定,他上前急忙查看了叶子繁的生命体征。少年额角的伤口不深,只是破皮流了血看着特别吓人,至于有没有伤到大脑还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厉先生!快!上车!”严冬转身去开了车库里的一辆商务车,朝着厉天刑大喊。
厉天刑强定心神,抱着叶子繁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火速赶往最近的医院。
路上,厉天刑小心翼翼地抱着叶子繁,因为害怕少年身上有伤,他不敢抱太紧。男人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贴在少年的额心,只有离得这样近,他能感受到少年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体温,他才能得以安心。
医院急救室外,高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身体却处于极度绷紧的状态。
暗中一直保护着厉天刑的几个保镖默不作声,明智的与男人保持着三米开外的距离,眼前的情况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厉总现在是一个定时炸弹,离得越近越容易被误伤。
严冬买了消毒液和消毒棉,他深吸一口气,顶着所有人看勇士般的目光来到厉天刑面前。
“厉先生,您手上的伤我帮您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厉天刑像是没听见,看着急救室的门口,不予回答。
严冬叹了一口气,“厉先生,我确定,他不会有事的。”
没等厉天刑允许,严冬半蹲下身体,慢慢掰开男人紧握成拳头的手掌。
领带的材质光滑不易吸收液体,那些血水从领带下和指缝里渗出来。